~~~第十三章_133_輕薄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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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_133

  负清风立于原地未动,清眸微微眯起来,只待那人的靠近,风送来了那人身上的气息,如冰雪般清新冰冷,微微的紧绷的思绪放松下来。

  “主子。”那抹青色身影于夜色中倏然而近,立于负清风身侧,赫然便是归来的燕溪。

  “燕溪,如何?”那诡异的速度,让负清风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燕溪的轻功如此了得!一个普通的宫内侍卫又怎会有如此卓越的轻功呢?

  燕溪闻言敛眉,转眸望向身侧那抹隐与夜色里的朦胧轮廓,“流烟城分六十四座门,出入有门,进退曲折,皆有艨艟战舰,列为城郭,中藏小船,往来有巷,起伏有序。在流烟城暗中调度的人的确是凤栖先生顾流烟,自边境之乱开始他便来悄然到了流烟城。”

  负清风眸色一沉,“果然是他!”顾流烟,凤栖先生,用兵如神,她倒要看看他究竟个用兵如神法?边境之乱,恐怕不是如此简单,焰国竟然能出动顾流烟,必是大计!焰国皇帝看来已经迫不及待了,这看似太平的天下恐怕就要乱了……

  看着平静的湖面,轻轻叹息,“燕溪,我们回去。”

  “是,主子。”燕溪微微颔首,跟与其后,两人回到营地。

  坐在房内,负清风怎么都觉得身上不舒服,这一路上整日整夜的与雪入尘他们在一起,她根本连洗澡的机会都没有。今日他们都去练兵了,正好是一次机会。思及此,望向了一旁伫立的青色身影,“燕溪,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交与你办,这件事非常重要,事关生死,你若接受,必定要遵照我的命令,你可否答应?”

  燕溪闻言一怔,随即躬身颔首,“只要是主子交代的事,燕溪当万死不辞!”

  “那倒不用。”负清风倒是很相信他,起身挥挥手,“好了,你出去罢,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房内一步,记住是任何人!”

  “是,燕溪谨记!”心中虽然略有疑惑,依然依令而行,燕溪拱手走出房外,关上门,立与一侧,面无表情,宛若门神一般。

  看着紧闭的房门负清风微微松了口气,起身朝内室走去,雪国有二宝,一是琉璃,二便是温泉。这内室之中亦有一处小温泉池,她来时便发现了,只是雪入尘在。

  放下幕帘,踏进了温泉池畔,看着水雾氤氲的水面,清眸漾起一抹柔软,伸手解开了外衣的系带,放开解开腰带,蓦地僵住了动作!愣了一瞬,又将腰带系了回去,掀开幕帘走了出去,抬眸在房内巡视一圈,清声道,“云追月。”

  她怎么忘了暗处还有一个云追月,若是方才她没想起来,岂不是……

  “风儿,你叫我啊?”身后蓦地响起一道带着笑意的雅致男声,着实将负清风吓了一跳!

  “云追月,你……”负清风倏然转身,果然看到身后站着一抹烟色身影,那张清美温柔的脸此刻正满眸含笑的望着她,清眸一暗。他的轻功竟然到了如此地步,跟任逍遥一样无声无息的,方才他都到了她身后她才察觉出来!他方才似乎是从温泉池内走出来的罢?

  云追月脸上带着一贯的盈盈浅笑,对上那双弥漫着淡淡懊恼的清眸微微一怔,“风儿怎么了?”他怎么觉着他似乎是生气了?还有,他方才是要沐浴罢,还跟燕溪说的那么严重,事关生死,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怕什么又不是女子?

  “没事儿,追月你也出去守着。”负清风微微敛眸避开了那双探究的注视,他方才从温泉池内出来该知她是要沐浴,复而一想,又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防备,“我只是不习惯有人看着我沐浴。”

  云追月闻言讶异的扬眉,墨蓝色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那张侧颜,半晌,转身朝外窗边走去。

  负清风只听得一道响声,缓缓回首望去,只见窗户紧闭,人已无踪。侧耳倾听半晌,寂静无声,这才重新走进了温泉池,褪去衣衫,没入水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燕溪立于门前未动半分,直至听到隐隐人声,蓦地张开了眸子!凝眸望去,果然看见几抹身影渐渐走近,火光下看清了那人的容貌顿时一震,雪入尘!雪入尘回来了,但是主子还未出来,不管了,主子的命令他一定要遵守!

  雪入尘别了众人,缓缓走来,走得近了才发现房门紧闭,而门口站着一抹碍眼的青色身影,不由得拧眉,燕溪!怎么又是他?

  见雪入尘走近,燕溪足下一点,移至门中央,挡住了去路,同时躬身行礼,“参见五殿下。”

  “嗯。”雪入尘随意的嗯了一声,却见燕溪挡着门,薄唇紧抿,黑眸漾起了几分怒气,“你这是想挡着本殿下?”这小子一直跟在老师哥哥身边,寸步不离的,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更可恶得是还长了那样一张脸,更是让人厌恶!

  “五殿下恕罪,主子吩咐过不让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去。”燕溪依然躬身,声音冷淡,没有丝毫波动。

  雪入尘闻言一怔,倏然眯起了眸子,量他也不敢拦着他!不过,老师哥哥吩咐的?还不让任何人进去,这是何意?老师哥哥在里面做什么?思及此,心中的疑惑更甚,看着身前那张低敛的少年面容,挑眉道,“老师哥哥的任何人里面不包括我,让开!”

  “五殿下恕罪,主子吩咐过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去。”燕溪依然是这一句话,对雪入尘的怒气似丝毫不见,冰蓝色的眸子沉静如初,不见一丝波澜。

  “让开!”这一次,雪入尘的声音显然冷了几分,更显阴沉,不觉间流露出尊贵的威严气息。

  “五殿下恕罪,主子吩咐过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去。”

  雪入尘闻言气极,双拳倏然紧握,蓦地伸手抽出了燕溪手中的长剑,横在燕溪的颈间,声音冰冷到了极致,“我再说一遍,让开!”

  “五殿下恕罪,主子吩咐过暂时不让任何人进去。”颈间一凉,燕溪依然未动半分,对颈侧的长剑视而不见,声音如是如初。

  “你不要以为你是老师哥哥的人,我就不敢动你,我便要看看我今日杀了你,老师哥哥会不会怪罪于我?”雪入尘低低的开口,黑眸中的纯净褪去,染上了幽幽寒光,邪恶残热,唇角勾起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燕溪只是缓缓张开眸子,冰蓝色的眸子沉静无波,淡淡的开口,“燕溪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除非我死。”

  “哦?好一个忠心为主的燕溪,既如此,你便带着你的忠心去黄泉路上相伴罢!”雪入尘冷冷的笑,握紧掌中的剑柄,微微用力,锋利的剑锋在少年如玉的颈间划下一道痕迹,樱红的血霎时溢了出来!

  颈间刺痛传来,燕溪面无异色,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温热的液体顺着颈间划下,柔滑而温暖……

  今日便死在这儿了么?也好,至少是为了主子,不是那么无意义的死去。

  姑姑,对不起,溪儿让您失望了。

  看着那一脸平静的少年,雪入尘眸中的冰寒更甚,这个燕溪竟然连死也不怕,若留得日后绝对是个威胁!右手正欲用力。

  “住手!”一道冷寒的声音响起,身后原本紧闭的房门倏然打开!

  雪入尘闻声黑眸掠过一抹幽光,只是停顿一瞬,右手紧握的长剑没有丝毫迟疑蓦地用力!

  看到那细微的动作,负清风清眸一凛,足尖一点,白影一闪,倏然而出,伸手握住了那压下的长剑,冰冷的刺痛传来,掌心顿时一片粘腻,血丝丝缕缕从指尖滴落……

  “老师哥哥!”雪入尘不可置信的低吼,蓦地松开了双手,将燕溪推到一旁,伸手抱住了身侧的白影,长剑当的一声掉落在地,看着那不断溢出鲜血的掌心,心在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攫住,几乎无法呼吸!“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为一个侍卫挡剑!那个燕溪在他心里就那么重要吗!而他做了什么?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竟然伤了他,竟然伤了他啊!

  燕溪蓦地稳住身形,转身望去,平静无波的眸子立即慌了,急急的冲了过去,“主子!主子!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他死了,他也愿他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是他心中最圣洁最温暖的归属,他黑暗的人生里唯一的光明。

  从未有人为了他这么做,他于他而言只不过只一个侍卫而已,他为什么会毫不迟疑的为他挡了这一剑!为什么!人不该是自私的么?他一次又一次的改变了他对这个世界根深蒂固的看法,如今……

  负清风微微凝眉,想要挣开雪入尘的怀抱,视线落在燕溪颈间的伤口上,瞧见并不深,这才安了心,“你没事就好。”

  只是这一句话,燕溪一时间几乎呆住,心中涌起强烈的情感狠狠地颤动着,眼前的视线在一瞬间变得模糊,有温热的液体从眸中滑落……

  看着晶莹的液体从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中滑落,负清风也在一瞬间怔住,“燕溪你……”他哭了?他怎么哭了?这个倔强冰冷到骨子里的少年竟然这么毫无预兆的哭了,她究竟做了什么呀?

  雪入尘看着那张怔愣的小脸,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又是恼恨百般滋味皆涌了出来,二话不说,将怀中的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进了房内。

  “雪入尘……”足下悬空,负清风这才回过神来,掌心刺痛本就难以忍受,突然被抱起来有些懊恼又有些别扭。只是这次雪入尘是铁了心,不论她怎么挣扎他也不放开半分,直至将她抱进房内,放在了软榻上这才松了手。

  燕溪一震,用力抹去眼泪,这才急急的跟了进去。

  屋顶之上一抹烟色身影缓缓躺了回去,也不在乎满屋顶的冰雪,就那么躺下了,抬眸望向渺渺夜空,墨蓝色的眸子一点点的幽深下去。他本想出手的,可他的速度太快了,他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直接用手握剑,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侍卫?若他想救那个侍卫易容反掌,可是对他而言,那人并无意义,他救与不救全看他的心情。可他若知风儿会用手去挡剑,他早便动手了。

  负清风啊负清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随意伤害?他的手应该无事罢?

  房内,雪入尘一言不发的掏出怀中的凝露丹以手碾碎敷在了负清风受伤的右手上,用棉布一点点极仔细小心的包裹……

  燕溪跟进来,看到如此情景放下心来,静静的立于一旁,视线一直望着负清风那只受伤的右手。

  气氛的凝结,让负清风不觉轻轻叹息,“我没事儿,不过是伤了手而已,你们不必担心。只是有一件事我要言明,雪入尘以后你不得随意伤害燕溪,不得随意伤害任何人,你并没有与他人不同,亦没有权力随意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力。我知在你的观念里,你肯定不会认同我的话,更何况你贵为皇子。我不管其他,只管将我说的话记住。”

  雪入尘闻言一怔,却依然抿唇不语,手上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却在他的话里听出另一层意思,他并不是对燕溪特别,今日若是换做任何人一人他也这么做。这些一想,心中的愤怒郁卒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只是看着那被染红的棉布,心中阵阵的抽疼,他那么爱护的人,那么重要的人,他不让任何人伤害他,没想到到最后竟是他伤了他,他真是该死!

  “雪入尘。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见他半晌没有回应,负清风不由得微微凝眉,蓦地感觉手腕一热,疑惑的垂眸望去,手腕上竟然有一滴透明的液体,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扬眉,心中同时升起深深地无奈与挫败,“你,你怎么也……”

  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儿?他哭完了轮着他了,受伤的人好像是她罢?

  “对不起……老师哥哥,对不起!”看着掌心那只被白色纱布包裹的手,雪入尘就觉得内疚的死去,眸中满是心疼,泪水模糊了视线。

  “我没事儿,只是流了点血而已。”负清风闻言恍然,又觉得不可思议,她倒是从未见他哭过,这是第一次。看着一个男子蹲在自己身前哭,负清风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雪入尘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道歉,眼泪似珍珠般的滴落。

  燕溪看着这一幕不禁怔住了,方才如修罗般狠辣,如今竟然如孩子一般,这个雪入尘难不成是双面人不成?

  “雪入尘……”负清风彻底的无奈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不让,一直紧紧地握着,眼泪一滴滴如火般落在她的肌肤上,让她平静的心也渐渐起了波澜。俗话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么,看来俗话有时也是错的。

  “老师哥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伤到你了,再也不会了……”雪入尘低低的呜咽着,像只可怜的小兽,蓦地起身抱住了负清风的腰肢将脸埋入她的腹部。

  负清风一怔反射性的想要推开他,可那灼烫的眼泪落在她的掌心时又迟疑了,看着伏在腿上的人,叹息一声,放弃了反恐,“雪入尘,我没有怪你,你别哭了行么?”

  “可是我怪我自己……”雪入尘紧紧地抱住那纤细的腰肢,鼻息间满是他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气,揪紧的心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两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未动,也不知过了过久,负清风蓦地回过神来,发现燕溪不知在何时已经退了下去,房门紧闭,只有两人。

  “雪入尘,很晚了,该睡了。”负清风抽出未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拍了拍雪入尘的发顶,柔软的发丝如锦缎般柔滑。

  低低柔柔的声音让雪入尘一怔,长睫轻颤,缓缓张开了眸子,抬头望向了那近在咫尺的面容,哭过的声音有些嘶哑,“老师哥哥,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么?”

  那双泛着血丝的纯纯黑眸,长睫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鼻尖红红的,贝齿轻咬薄唇,几缕长发沾在面颊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那脆弱微疼的眼神,让负清风一时怔住,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方才究竟答应了什么。一起睡?他们怎么能一起睡?

  但,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已不能收回。

  “老师哥哥,你受伤了,我抱你。”雪入尘吸吸鼻子,修长的手指随意拭去脸上的泪痕,起身便欲将负清风抱进怀里。

  她受伤的只是手而已,她的脚又没事。“等等。”负清风伸手挡住了他已然伸过来的双手,一对上那双跟兔子一样红红的纯真黑眸似乎就失去了抵抗的力气。这孩子的眼神是不是有问题?不然她怎么会……

  “老师哥哥,是小尘害你受伤的,小尘一会照顾你!”趁着负清风出神的空当,雪入尘避开了他的双手,伸手将软榻的人温柔抱了起来,可是怀中人轻盈的让他蹙眉。老师哥哥怎会这么轻?

  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机会,负清风只能让他将她抱到床上,看着他也坐上床来时,不禁一震,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跟她一起睡罢?“雪入尘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雪入尘打断了,“老师哥哥,很晚了,该睡了。”语毕,径自躺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闭上了眼睛。

  看着那双紧闭的眸子,负清风依然坐在原地,她竟然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只是此刻她若是再下去会显得很突兀,但与他一起睡……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古代她从未与人同睡过一张床。罢了,就躺下罢,今夜注定是一个未眠之夜了。

  和衣躺下,清眸怔怔的望着帐顶,身子冰凉,身侧却如一个暖炉般源源不断的向外散发着热量,吸引着她的靠近。但是她不能靠近,抑制住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孙子兵法。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记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念着念着,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至陷入了黑暗,再也没有意识。

  雪入尘原本紧闭的双眸蓦地张开,转眸朝一旁望去,看到那张陷入沉睡的小脸,无声的开口,“对不起,老师哥哥,好好睡罢。”他知他不习惯别人靠近,也不喜欢别人靠近,他虽然闭上眼睛却一直没有睡着,不得已他才给他下了‘睡美人’。睡美人只是促使人陷入沉睡的迷药,无声无味,无法察觉,亦对人体无害。

  看着那张清绝的容颜,雪入尘侧过身来,黑眸痴迷的望着不舍得移开半分,终于忍不住伸手抚上了那张柔润的小脸,从眉到眼,鼻,最后停在了那柔软的红唇之上流连不去,眸色一点点的暗了下去,越看心中的渴望便越深,不禁低哑的开口,“老师哥哥,我想亲你,只是亲一下好不好?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少年清脆柔润的声音染上淡淡欲色,变得暗哑魅人。

  负清风依然陷入沉睡,半分不觉,呼吸均匀清浅。

  “老师哥哥……”低哑的一声呢喃,雪入尘撑起身子靠了过去,指尖摩挲着那柔软的面部肌肤,俊脸一点点压下去,靠近那绯色的诱人唇瓣,呼吸交融,扑面而来是令人心醉的梨花香气,终于抑制不住俯首吻了下去……

  四唇相接,一个如火般炙热,一个如冰般薄凉。

  那一瞬间,雪入尘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穿透身体,心跳如雷几乎要跳出胸膛,唇间感受着那冰凉柔软的触感,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的一切都与他如此靠近,近在咫尺,只要他想要,便可以得到!

  雪入尘虽然已过十五,却一直没有通房丫头与侍妾,不仅雪入尘没有就连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四人也同样没有,雪撼天了解自己的儿子,只希望他们能遇见自己喜欢的女子,他认为某些本领是男人天生具备的。

  单纯的相贴,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微微摩挲间,轻轻咬住了那柔软的唇,轻舔,慢吮,胡乱间舌尖不小心撬开了那微闭的唇齿,霎时在他口中尝到了属于他的味道,唇齿相依的感觉美好的不可思议,整个人似乎飘上了云端,这一刻他确定了此生他想要的人便是他!只有他!

  清新的气息,甜美的味道,这是老师哥哥的味道,他终于亲到了他的老师哥哥。

  感觉身下的人气息不稳,雪入尘一震,意犹未尽的撤离了唇齿,看着那被滋润之后愈加红艳的唇,不禁倒吸一口气,生生的压下了那强烈的渴望!他不能留下痕迹,让老师哥哥发现,今晚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还是忍不住低首吻了吻那张如玉的小脸,伸手将身下的人抱进怀中,伸手寻到了他未受伤的左手握住,满足的阖上了眼睛。

  怀中的冰冷的人终于渐渐染上了暖意,雪入尘满意的勾唇一笑,陷入了沉睡。

  幔帐静静的垂落,掩盖了床上那两抹相拥的身影,夜很安谧。

  夜半,突然下起雪来,将睡在屋顶上的云追月撵进了房内,落地无声无息,想着负清风的伤,便来到床前,掀开幔帐看到床上那两抹紧紧相拥的身影时蓦地震住,不可置信的瞠大了眸子……

  一夜落雪,将这个世界又染上了一抹白,冰天雪地,雪树银花。

  第二日

  负清风从沉睡中幽幽醒来,这一觉睡的极沉,却也很满足,这是出征以来睡的最长最安静的一夜。眼睛尚未睁开,唇角便勾起了满足的笑意,微微一动行动受限,蓦地僵住,昨夜的画面在脑中回放,顿时一惊!倏然张开了眸子,眼前一片蓝色锦衣微微露出精壮的胸膛,肌肤如玉,双手揽在她的腰间,而她完全窝进了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颚抵着她的额头,怎么会这样!

  没有迟疑,一把推开了身前的怀抱,立即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未动,只是有些褶皱,这才微微放下心来。昨夜她明明要自己别睡的,怎么会就那么睡了过去呢?真是该死!若是她睡着了被他发现了什么,岂不是……

  “唔?”雪入尘伸了个懒腰,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身侧坐起的那抹白影,伸手揉了揉眼,随即扬起一抹甜甜的笑,“老师哥哥早。”

  嗯,这一觉睡的真是满足呢!某些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昨夜,他真的亲了老师哥哥!只要一想到昨夜,他心里就甜甜的像是要融化了一般。

  看着那张萌动的甜甜笑靥,负清风的柳眉不由得皱起来,他究竟是在装的还是真的从昨夜睡到现在?昨夜,究竟有没有发生什么?以后与他们几兄弟相处,她一定要保持清醒。

  “老师哥哥,你怎么了?是伤口痛么?还是你昨夜没睡好啊,我睡的时候你还坐在那儿,你究竟什么时候才睡的啊?”雪入尘慌张的坐起身来,拿去负清风受伤的右手检查着,敛下的黑眸中却蓄满深意,老师哥哥定是在怀疑了,他这么说他便不会再怀疑了罢?

  听到这话,负清风紧皱的柳眉一点点的舒展开来,他昨晚真的那么早便睡了,这么说什么事也没发生了?可是他们怎么,怎么会抱在一起?难道是睡着了之后无意识的动作?不管怎样,以后她再也不会与任何人同床了。“我没事,今日还有事儿要做,还是快些起来罢。”

  “嗯,老师哥哥我扶你。”雪入尘点点头,先下了床,又夸张的将负清风扶了下来。

  雪入尘非要帮负清风换衣服,负清风费了好多功夫才自己换了衣服,两人一推开门,燕溪便站在门外,朝雪入尘行礼之后,一瞧见负清风便望向她的手,“主子你的手?”

  “没事儿。”看到那双眸中愧疚与关切,负清风轻轻摇头,伸手拍了拍燕溪的肩膀。

  当两人出现在餐桌上时,其余几人早已到齐了,见两人姗姗来迟,各个眸色深沉。

  少守城与少威一大早便巡城去了,餐桌上只有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雪倾颜四人,负清风是守时之人,怎会来的这么晚,虽然心中有异议,却无一人说出来。一想在宫内那次负清风以不用午膳惩罚迟到,更是闭口不言。

  “好了,人都到齐都用膳罢。”雪清狂看了众人一眼,伸手拿起了竹筷,径自喝起粥来。

  其余三人见状,也径自动筷。只余下两个空位,负清风与雪入尘各自坐下,负清风坐在了雪清狂身侧。感觉到气氛的怪异,负清风微微凝眉,伸手想去拿筷子,抬手看到手上缠绕的棉布时这才想起右手受了伤。

  雪清狂不经意的抬眸,恰巧看到那只被白布紧紧包裹的手,顿时一震,蓦地放下筷子,握住了负清风的手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急切,“老师,你的手!”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而来。

  “负清风,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受伤了!”雪倾颜重重的放下的碗筷,血眸燃烧着灼灼怒火,气极了连老师也不叫了。该死的!他不过才一个晚上没见他,他究竟发生什么事!竟敢给他受伤!

  “老师,你怎么受伤了!”雪云落皱眉,银眸染上了浓浓的担忧与愤怒,那双清淡的眸中第一次复杂。他怎会受伤了?昨日明明还好好地!

  “该死的是谁伤了你!是谁该伤了我雪阡陌的……老师!”雪阡陌怒气冲冲的开口,紫眸森寒,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

  他刚刚是怎么了,竟然差点说成他的人!这话说出去会遭人误会的,他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口误了?

  突然的转变,一双双布满怒意的眸,一句句质问,负清风不禁愕然,转动手腕想要挣开雪清狂的手,却没想到他掌心如铁,根本难以挣脱,不想事情复杂化只是道,“没什么,只是昨夜拭剑的时候不小心割伤了而已。”

  雪入尘闻言敛下了长睫,黑眸中一片黯淡与内疚,四哥喜欢老师哥哥这么生气是正常的,可是太子哥哥云落哥哥阡陌哥哥他们为什么也这么生气?他们真的只是将老师哥哥当做老师么?他们该不会也……

  立于一旁的燕溪看到众人如此关心负清风,心中不觉疑惑,他们不是一直都对主子有戒心么?不是一直在怀疑主子么?现在主子伤了手,他竟如此紧张?的确有些不可置信,何况雪清狂不是一向沉稳么,如今在他身上他却看不到半分影子。

  “真的?”雪倾颜闻言微微眯起了眸子,眸色如血,眼角细长,眸中满是探究。不小心?他负清风会是那种不小心的人么?他不是一向聪慧过人的么,怎会中了小尘的计?只要一想到他与小尘同住一室,他便烦闷至极。小尘的个性他最了解,绝不是君子,不达目的誓不罢手,他真的很担心!

  雪清狂雪阡陌雪云落亦是望着负清风,心中亦是同样的疑惑,等待着负清风的回答。

  “信与不信全看各位自己,何况这种事儿有何价值作假?”负清风淡淡扬眉,扫射众人一眼,伸手左手拿住了勺子,手指笨拙僵硬,左手根本不能自如。

  “老师我来罢。”不等众人有所动作,雪清狂便接过了负清风手中的汤勺,另一手自然的将粥碗端了起来。

  雪入尘闻言一怔,漠然的望着负清风的侧脸,老师哥哥不要接受,不要让太子哥哥喂你!不要!

  他这是要喂她?看着雪清狂吹粥的动作,负清风顿时僵住,看着那张冷峻深邃的面容,微微凝眉,“不用劳烦太子殿下了,我可以自己来。”

  “清狂一直想要报答老师一直苦无机会,如今老师受伤了清狂该尽点心,难道老师嫌弃清狂?”雪清狂舀起一勺莲子粥放在唇边吹凉,倾身靠近,将勺子递到了负清风唇边。

  负清风无言以对,感觉到身侧那抹灼热的注视,若是雪清狂与雪入尘相比,还是雪清狂罢,毕竟他比较沉稳对她亦尊敬,若是换做雪入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思及此,便张口含住了唇边的勺子,将莲子含入口中。

  雪清狂见状,绿眸漾起满意的笑意,唇角亦缓缓勾了起来,一口一口极轻柔认真的喂着负清风。

  除了餐桌上的人外,一旁站立的侍卫皆是瞪大了眼睛,他们没看错罢?太子殿下竟然在喂太傅大人吃粥?燕溪亦是怔住,在心中更加认定了雪清狂五兄弟对负清风有企图。

  隐与暗处的未央,离刖,慕栖,天河,墨玉五人也是个个瞠目结舌,他们何曾见过堂堂太子殿下给谁喂过粥?这待遇,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负清风过了……

  一顿早膳下来,几个人皆是食不知味。

  雪清狂几人用罢了早膳,便去了各营教授驭冰术,负清风与燕溪骑马到了城外,准备去观察湖面的结冰情况,两人都以白纱斗笠遮面,经过街市并未引起骚动,只是两人走到城门口却见有人围在一角,似乎在瞧什么热闹。

  负清风原本没注意,只是途径之时,看到人群中央那抹跪地的纤瘦身影,清眸微微一暗,竟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看到那少女一脸清冽,英气出众,不由自主的便勒马止步,静静的望了过去。

  燕溪走了一段距离,忽觉不对劲儿,转眸一看身旁竟空无一人,回首望去,果然在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顿时调转马头朝回走来。走到负清风身侧停了下来,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被人围观的少女,看到地上那白布上的几个大字微微蹙眉,卖身葬父。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主子想管么?

  路旁的少女被人群包围,众人议论纷纷,却不见任何人上前。

  忽从不远处传来一声哀嚎,众人侧目望去,一名小贩的摊子被踢翻在地,东西散落一地,只见一名身着绫罗绸缎的年轻男子领着几个家丁横行而来,那男子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明明是严寒冬日,手中却摇着折扇,唇角勾着邪气的笑,一双三角眼东瞧瞧西看看。

  身后的随从蓦地朝前方围观的人群指了指,那男子见状眸色一亮,折扇一合便大步走来,身后的随从立即便涌上前来,撵开了围观的人,点头哈腰的将那男子请了过去。

  围观的人群四散开来,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起,对着那年轻男子与少女指指点点,惋惜摇头。

  “这下坏了!这姑娘要遭殃了!”

  “是啊是啊!被这边城小恶霸看上哪还有活头啊?”

  “可惜了这么个清秀的姑娘啊……”

  “唉,你们没听说么?这小恶霸前几日抢了城南赵家女儿做小妾,谁知那赵家女儿在嫁过去的当天便悬梁自尽了!”

  “只见边城将军频临,却无一人知民间疾苦啊!”

  那小恶霸,原是边城首富王福田的独生子王生,仗着家业行贿知府,横行与世,天性好色,这边城内的女儿只要被他看上的都被抢了去,认命的便从了,性子刚烈的便自尽了,在边城是人人唾骂,众百姓却只敢怒不敢言。

  “吆!这小妞长得不错,以前怎么就没见过呢?瞧瞧这小脸长得多水灵,来,让少爷我亲一个!”王生淫笑着倾身靠过去,啧啧夸赞,说着便凑过头想亲上那少女的脸颊……

  “啪!”一声脆响,那张凑过去的脸上多了五个指印。

  被这一耳光打的恼羞成怒,王生顿时捂脸破口大骂,“他妈的!老子看上你是你的三生修来的福气,竟然敢打我!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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