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第 78 章_娇小姐在八零年代享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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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第 78 章

  晚上,阿平把煮好的海鲜端上桌,摆得满满当当的。

  林晚云吃得津津有味,连六姨也夸赞说好吃。

  阿平看着林晚云,“你不是说我没吃之前,你不敢吃么,咋吃了这么多渣渣出来?”

  林晚云瞥他一眼,“今天游泳饿坏了,我宁愿吐死,也不愿意饿死,饿死鬼多可怜啊,以后投生出来会很馋的。”

  他忍不住笑,“二晚就是歪理大王。”

  林晚云吸吸手指头,“你的厨艺的确有很大进步,虽然赶不上六子,但娶一个媳妇是够格了,你跟我说说,喜欢啥样的,我在厂里给你找。”

  阿平撇嘴,“你们厂的不行,你们厂都是踩缝纫机的大妈,比不上文工团的。”

  林晚云:“……你上文工团找去,踩缝纫机的配不上你。”

  阿平只呵呵笑了两声。

  宋九尧不动声色,看着林晚云,道:“你这样,问清楚他,喜欢啥样的,按着他的标准招工,给他找一个媳妇。”

  林晚云鼻端一个嗤气,“你看看,宋老板对你多好,我还得按照你媳妇的标准招工,全开州就你这个待遇。”

  阿平垂着脑袋,只扯嘴笑。

  “老公,你看看他,以前我们在歌舞厅的时候,他整天埋头算那堆破账,把脑袋算坏了,整个歌舞厅,就他一个不撩妹,亏得以前还整天跟赵贤混在一起。”

  宋九尧淡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也不会撩。”

  林晚云抿了抿嘴,“我觉得你挺会的,你属于那种……会而不自知的那种。”

  “哪种?”

  “人狠话不多,今儿想娶,就不会等到明天,行动力强的那种。”

  宋九尧受用,“娶你还用啥行动力,一个山头的事儿。”

  阿平:“尧哥,二晚还真是轻易娶不得,那天要是咱们用自行车去接,你想想,她要在自行车上睡着了,不得从车上滚下来?”

  宋九尧嘴角略微勾起一个弧度来,“得拿绑带绑在身上,才能娶进家门。”

  这话逗得六姨都笑了,“谁结婚的时候能睡着,那不是缺心眼吗?”

  林晚云:“……结婚睡着很奇怪吗,大白跟我睡,我们说了好多话,那么累,我就睡了那么一小会儿,你们要记一辈子么?”

  阿平悠悠摇头,“此生难忘。”

  “你在河里吃屎,我也是此生难忘。”

  “你就是诬赖我,我都不记得有那档子事。”

  “你就是诬赖我,我哪里睡着了?”

  宋九尧看着两人打嘴仗,端起酒杯,把酒倒进嘴里,闷进喉管里。

  回到屋里,林晚云搂着宋九尧的脖子,对他哈了一口气,“老公,你觉得我臭吗?”

  “臭。”

  她眼睫一翻,给他一个白眼儿。

  宋九尧低笑了笑,“不臭,二晚怎么会臭。”

  两人闹了一会儿,林晚云又道:“阿平就一个大闷骚,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媳妇,他就故作深沉,埋头苦思,好像谁都配不上他似的,你说,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宋九尧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找个好看的总没错。”

  “都是废话,谁不知道要好看的,以前文工团那些女的也好看,也没见他跟谁说过话。”

  “好看的还配不上他,他还想找个天仙不成?”

  “就是,他也配!”

  第二天,林晚云从下午就开始收拾自己,虽然只是一个小晚宴,也是难得一个臭美的机会。

  她在脑后编了小盘发,穿上新做的一条V领雾粉色连衣裙,戴上自己做的碧玉圆牌锁骨吊坠。

  碍于宋九尧难以根治的直男癌,她在吊带外头披了一条同色系的薄真丝围巾。

  宋九尧看见她从屋里出来,眸光微微一闪。

  林晚云甩甩裙摆,眨巴眼睛,“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

  她总是这样,略微一打扮,看着简简单单的,却雅致出众,能抓人的眼球。

  “这是我自己做的裙子,自己踩缝纫机做出来的哦,是不是很有才华?”

  “很有才华。”

  “娶上这样的老婆,你是不是很幸运?”

  宋九尧卷嘴看着她。

  林晚云拿手戳他,“快点说,是不是,是不是?”

  他无奈摇头,“如果这张嘴不会说话,那我就更幸运了。”

  到了顾安源新建的那栋酒楼,三人往楼上走。

  “你跟他不熟吗?那瞿雪怎么说……”

  “说什么?”

  “说你俩挺熟的,我还以为他是你俩同学呢。”

  “瞿雪的话你少听,他不是我同学,我也就见过他两回。”

  “为什么见的?”

  “有一回,李景林叫我出去,正好是瞿雪过生日,他也在,还有一回,就是前几个月,因为生意才碰的面。”

  林晚云寻思,现在不熟,那应该是以后才熟的,这也不奇怪,生意场上,合作多了,也就熟了。

  还没到五楼,她就气喘吁吁的,扶着墙叫他们歇一会儿再走。

  “烦死了,叫顾老板装上电梯吧,八层楼没有电梯,不是要我小命么?”

  宋九尧给她拢上那条薄围巾,“阿平,你先上去,和顾安源说一声,说我随后就到。”

  阿平:“好的。”

  待阿平消失在楼梯拐角,林晚云立马拿下围巾,“我出一身汗,你还嫌我不够热么?”

  他背过身去,半蹲着,“就这点劲儿,我背你上去。”

  林晚云靠到他背上,笑嘻嘻的,“你知道么,我小时候跟我爸爸去海边,他们公司就是这种楼房,爬到一半,我走不动了,我爸爸就是这么背我的。”

  宋九尧胸腔鼓动一下,“原来这毛病是你爸惯出来的,打小留下来的毛病,估计是治不好了。”

  “我不是没劲儿,我只是把劲儿放到别处去了。”

  “什么?”

  她轻笑一声,“当初,我就是这么跟我爸爸说的,他也说我没劲儿,我说我有劲儿,只是用在别处了,他说我是懒人歪理多。”

  “就是懒人歪理多。”

  到了六楼,林晚云从他背上下来,才要说话,眸光一个卡顿,倏忽之间,天地都在晃动。

  她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个高鼻阔额的男人朝她信步而来,目光却不停留在她脸上,而是冲着宋九尧而去。

  他伸出手,“老弟,你总算来了。”

  宋九尧跟他握了一下,“顾老板,好久不见。”

  他转过头,“这是我媳妇,林晚云。”

  顾安源提嘴笑,“都说宋家少奶奶不得了,耳闻不如目见,今天真是有幸,见到开州第一女老板。”

  林晚云胸口闷闷的,在窒息而亡的边缘,恍惚之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眩晕感。

  这个顾安源长得好像好像她的爸爸,刚才那一眼,她以为她爸爸回来了,可是顾安源开口说了两句话,她再晕乎的脑袋生出一个疑问,这个人是她的爸爸吗?

  像,又不完全像。

  她眼睛含着两包水,一瞬不瞬盯着那人看。

  宋九尧有些诧异,提醒道:“二晚,这是顾老板,咱开州的大老板。”

  “哪里哪里。”

  林晚云醒过神来,快速眨巴眼睛,“顾大哥好。”

  那点水光沁出了眼圈,浸湿了她的上下眼睫毛,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

  宋九尧搭上她的肩膀,“以后咱们装上电梯吧,看,就爬六层楼梯,把她给累哭了。”

  阿平以为是她又和宋九尧吵嘴了,接腔道:“我们老板娘别的都好说,就是不能累着,一累就哭。”

  顾安源:“都赖我们,下回来,我肯定就撞上了。”

  林晚云轻轻笑了声,“没事儿,他们胡说的。”

  这一个晚上,林晚云一直在神游,她看着在人群里穿梭,应对各色人物游刃有余的顾安源,想了无数的可能性,最后得出最靠谱的一条。

  那个破烂作者曾经是个记者,这个记者采访了她的爸爸,然后,以她爸爸为原型,创造了一个白手起家的忠犬男二,顾安源有她爸爸的影子,但又不是她的爸爸。

  那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她闷闷喝下两三杯酒,脑袋晕乎乎的,有些时空错乱的失重感。

  宋九尧察觉她不太对劲,便提早和顾安源提出告辞,带着林晚云和阿平离开。

  下了楼,海风一吹,黏腻的潮湿味儿扑鼻而来。

  “二晚,怎么了?”

  林晚云胸口一睹,一个酸气上了鼻,泪水涌出眼眶。

  “宋九尧,顾安源好像我的爸爸。”

  宋九尧背脊一僵。

  阿平也是一愣,“你说啥呢?”

  要说平时,他就当是林二晚说玩笑话,可这会儿,她那神态,可不像是开玩笑。

  宋九尧咽一下喉,“你爸爸?”

  “嗯……”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话里带着浓重哭腔,“我小时候,我爸爸就长那样,而且我爸爸也是靠码头白手起家的,他就是我爸爸……”

  宋九尧和阿平对视一眼。

  他嘴角略微一颤,大掌在她后脑拍了拍,“今天没吃饱饭,魔怔了,走吧,咱们回家。”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阿平也没有问是咋回事。

  大白妈从地里回来,灌了两口稀粥,扛一袋谷子往木板车上放,推着往吕家村走。

  半道碰上蹲在大树底下乘凉的赵贤。

  “你蹲这里干啥呢?”

  赵贤拍拍裤腿儿,站了起来,咧着嘴道:“出来走一圈,腿儿有些酸了,才想歇一会儿再回家。”

  大白妈啧一声,“大热天的,整天溜达做啥,回家躺着不好?”

  他走过去,“妈,我走不动了,你推我回去吧。”

  大白妈一滞,“我的娘啊,你多少斤,我拉不动你咧!”

  他嘿嘿笑,给她推着车,“我不要你拉,我跟你去碾米,回去给我一碗粥喝就行。”

  两人到了吕家村碾米房,才放好车,顾不上抹一把汗,好巧不巧的,方婆子正扛着米袋过来,看见两人,面上一僵,脚下加快,往碾米房里冲。

  赵贤眉头一皱,在她身后说:“哎,这位婶子,咱得讲个先来后到,你不能插队啊!”

  方婆子把米袋放下,回过头笑了声,“你个后生,咋还跟我一个老婆子计较,我家等着米下锅咧,就半袋米,你歇一口气的功夫,我就碾好了。”

  赵贤不干了,“你要这么说,我可不愿意听,我妈也老了,大热天地过来,凭啥让你先碾啊。”

  方婆子索性拉下脸,不搭理他。

  大白妈:“赵贤,行了,歇一会儿就歇一会儿。”

  赵贤:“行,我去买两瓶汽水,大热天的,我喉咙都要着火了。”无广告网

  他走了,大白妈在碾米房外头寻了一处阴凉,蹲着歇息。

  方婆子走过来,又换了一副面孔,捏捏大白妈的米袋,“亲家,这是新米啊?”

  大白妈看她一眼,“你别叫我亲家,叫别人听见了闹笑话。”

  方婆子:“大白她妈,咱也做过亲家,用不着像个仇人似的。”

  大白妈闷着脸抹汗。

  “都说你这个女婿身子不好,干不了活儿,只能在家歇着,过两年要有个啥,大白可怎么过,都嫁两回了。”

  大白妈火了,“你胡咧咧啥,他能有个啥,吕二狗死几回都轮不到他死!”

  方婆子:“……我没说他死,就是话赶话这么一说。”

  大白妈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她。

  “不瞒你说,我家里才添丁,二狗当爸了,正好这段时间,农业局要分房……”

  大白妈嗖地站起身来,“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家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死了敲锣打鼓传到我们村,我也不会过来上香。”

  方婆子:“你咋说话的,这是在吕家村,不是在你们林家村,我打你都没人拦着!”

  大白妈挺起胸脯贴过去,“你打啊!你打啊!”

  赵贤正好拿着两瓶汽水回来,看见那剑拔弩张的阵势,有些摸不着头脑,“妈,咋的了?”

  大白妈手一挥,“不碾了,咱们走!”

  “……为啥不碾了,这不轮到咱们了。”

  “这吕二狗他妈,跟我说一些死人话,我听了晦气!”

  赵贤看向方婆子,他想起来了,这婆子曾经上大白新房子,对他说过几句不阴不阳的话。

  “这位婶子,你说啥死人话了,惹得我妈这样生气。”

  方婆子:“……我没说啥,我都不晓得她为啥要动手打人。”

  大白妈更火了,推搡方婆子一把,“我打你了么!下回你再跟我说话试试!”

  赵贤连忙拦住她,瞟一眼方婆子,“妈,不发火,大热天的对身子不好,有什么话你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方婆子见势不妙,扛起米袋子就走。

  大白妈气得够呛,每一回来吕家村碾米,她都趁着村里人下地,人少的时候过来,就生怕碰上吕二狗家里人,白白找晦气,没想法这方婆子不要脸了,硬凑过来跟她说那些阴阳话。

  碾好米,她还是阴着一张脸。

  赵贤:“妈,那婆子到底跟你说啥了?”

  “没啥好话,你甭问了,下回叫老二把一年的米都给我碾了,以后我再不来这里碾米。”

  赵贤啧一声,“碾一年的米,你吃不完还得长虫,你要是不愿意来这里碾米,我在咱们村建一个碾米房,建个比这里好的,到时候吕家村的人还要跑上咱们村碾米,那婆子想去,我给你撵她走。”

  大白妈只当他又哄她,没往心里去。

  谁知道赵贤说干就干,没两天,就在村西头买了一块地,找人开始挖地基。

  起初还没人注意,以为是谁家新起的房子,短短十来天,房子建好了,有人送来了碾米机,村里人才知道是赵贤新开的碾米房。

  等建起来一看,好家伙,这碾米房敞开着大院子,别说木推车自行车,拖拉机都能停进去三四辆,不仅是场地大,设备也新,还有传送带,不用人扛着上楼,能碾大米糙米,也能磨米粉,可比吕家村那破碾米房方便多了。

  林家村并不大,统共不过三十几户人家,比吕家村少多了,故而村里没人愿意做碾米房,村里人一直都是上吕家村碾米,大冷天大热天都是受罪,看到村西口起了那么大的碾米房,可不高兴坏了。

  大白妈却发愁,赵贤指缝太宽了,花起钱来叫她害怕,不过是几句气话,他当真建起了那么大碾米房,这么芝麻大的小村子,也不晓得啥时候能挣回本钱来。

  跟大白一说,大白只笑笑,说她不管他,反正都是他自己的钱,由他折腾。

  这话叫赵贤听见了,入夜拉着她的手,问:“叫你管钱,你说你不管,我把钱花光了,到时候你养我,行吗?”

  林白云不以为意,“行,你吃得了多少饭。”

  “我吃不了多少饭,我花得可多了,到时候问你拿钱,你给还是不给。”

  她想了想,“给是给,但是也不能多给,总要存着钱给孩子读书,我妈和你大姑老了,也要养她们,你要是没钱了,咱就省着点花。”

  赵贤默看她一会儿,提嘴一哂,“大白,你以前那个男人得有多混蛋,才会跟你离婚。”

  林白云愣了愣,“我也不记得多少了,也称不上混蛋,当初吕家村卖山地,村里规定,按户分,但到了我婆子那,就变成按人头分,她们说,我没孩子,只能少拿,二晚气不过,就上村里闹了一回,从那以后,他就不咋愿意搭理我了。”

  赵贤咽一下喉,“那一回,二晚做得对。”

  可不是做得对,不然她还困在那破烂人家里。

  说起往事,林白云又想起来了一些,但是已经无悲无喜。

  “我在集市卖菜,还顺便卖一些衣服,晚上回到家,我做衣服,他就出去打牌。”

  赵贤:“啧,我要打牌,也得带上媳妇一起。”

  她停顿一下,“有时候他回来,看见家里那么多碎布,脸色就不好看,说我做那些,眼睛瞎了,能挣几个钱。”

  赵贤:“能不能挣钱另说,你要愿意做,我也把屋子腾空给你做。”

  林白云笑了,“我妈说,上回在吕家村碰上他妈,他妈说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个啥,我嫁两回了,以后可咋办,把我妈气得够呛,差点儿要打她。”

  赵贤磨牙,“这老婆子,咋还咒我死呢,我非得活到九十九不可。”

  又过了几天,碾米房正式投入使用,赵贤请了两个人,连着三天,免费给村里人碾米。

  这样的便宜怎么能不占,碾米房外头排起了长队,连吕家村的人也过来排队碾米。

  宋清枝看到了,寻思赵贤是个留不住钱的主儿,不管碾米房能开多久,他给的工钱不会少,那碾米房的活儿也挺清闲,不如叫老浓去干了。

  这么一想,她就和老浓提了一嘴,老浓却觉得不妥,他不过是暂住在小舅子家,房子快起好了,他也该搬回家去住,到时候来这里干活也不好,不干也不好,何必折腾这个事儿。

  宋清枝又骂了他一顿,“你干一个月也行,半个月也行,反正他有工钱给你,拿着就行,兜里没几个钱的主儿,你盘算那么多做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躺着行!”

  骂完老浓,她还觉得不解气,噔噔噔往楼上去,她在二楼站定了脚,迟疑一下,转头往宋九尧和林晚云的卧房去。

  林晚云在家的时候,总是不给她好脸色看,她也不没踏进二楼半步,这一回家里没人了,她倒要好好看看,林晚云都藏了什么宝贝。

  衣柜里放满了衣服,大半是林晚云的,而且很好看的,百货大楼都买不着的款式。

  宋清枝一件件看过去,心里有些惋惜,这么多件好衣服,可惜她都穿不上,要不然拿走两三件,林晚云也不能发现。

  她打开格子,看到最下头是一个绒布包裹的石头,再打开抽屉,眼睛登时一亮。

  里头放着翡翠手镯,金手镯,还有各种吊坠,戒指。

  平时也没见林晚云戴这些东西,没想到她藏了那么多好货。

  宋清枝拿起一个最粗的金镯子,往手上套,这一套,就不舍得拿下来了。

  她寻思,先拿去戴几天,等林晚云回来再还回去就好了。

  大早上的,送宋清枝出门的时候,老浓突然看到她手腕上一个金闪闪的镯子,吓了一跳。

  “你哪来的镯子?”

  宋清枝把手抬起来,转转手腕,“捡来的,你不要管。”

  老浓:“……你是不是偷拿了二晚的?”

  宋清枝瞪眼,“啥叫偷,她那些也是宋九尧买的,我戴两天咋的了,你不要多嘴。”

  “咱哪有钱买这东西,叫人看见了,还得说是上哪儿抢来的,咱们住这里,本来就够碍眼的,你还拿她的东西来戴,等她回来,可不得恨死咱。”

  “你没钱就闭嘴,我戴两天,她咋会知道?”

  老浓只好劝了一句,“你戴一天,就赶紧还回去。”

  宋清枝戴着金镯子上明延饭店上班,说是老浓挣钱给她买的,也没有多少钱,这么大的金镯子,还不到八百块钱。

  同事们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可金镯子毕竟戴在她手上,那可不是一块石头,她们一年的工资也买不上,不羡慕才怪了。

  宋清枝在艳羡的目光里,天天戴着金镯子摆阔,她打算等还回去之后,跟她们说,她戴不习惯,拿去换钱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一天下大暴雨,宋清枝套着一张透明薄膜,骑着车子一路哐当往林家村赶,到家的时候人已经湿透了,跟个落汤鸡似的。

  她甩着雨衣,进了家门,往楼上去,才上到楼梯口,觉得哪里不太对,再一看腕子,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手腕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金镯子的影子。

  犹如五雷轰顶,宋清枝的脑子不够用了,她拍拍兜,又甩甩雨衣,什么都没有找到。

  明明戴在手上的,怎么会不见了呢?

  “老浓!老浓!”

  老浓从厨房里走出来,“咋的了?”

  她丧着一张脸,急得跳脚,“金镯子不见了,咋办啊,金镯子不见了!”

  老浓也吓了一条,连忙跑过去,“咋的会不见,你放哪儿了?”

  “我一直戴着啊,到家就不见了!”

  老浓脸色都变了,“坏事了,这大雨天的,外头那么黑,咋找回来啊,叫你别戴别戴,你非要戴,两三年不吃不喝咱也赔不起。”

  宋清枝拉上他,“走,你找手电筒,趁我爸还没回来,我们出门找去!”

  “……大黑天的,奇奇咋办?”

  “没事儿,让他自己在家呆着。”

  于是,两口子把儿子安顿到饭桌上,着急忙慌出门去,沿着大路找过去,又沿路找了回来。

  手镯连影儿也寻不着,老浓惦记着儿子,还是拉着她回了家。

  宋世邦看见两口子淋得湿漉漉的,皱眉问:“你俩上哪儿去了,丢奇奇一个人在家,我回来的时候,他哭得嗓子都哑了。”

  老浓才要说话,被宋清枝抢了。

  “饭店有事儿,我又回去了一趟。”

  宋世邦:“那也不能丢下他一个人,打雷下雨的,他的胆儿都被吓坏了。”

  宋清枝没心思和他说话,闷着脸上了楼。

  她可后悔死了,戴几天金镯子,啥好处也没落着,这一丢,林晚云回来看见丢了一只金手镯,必定第一个怀疑她。

  她就算抵死不认,林晚云也不能信,要真计较起来,她拿什么来还。

  林白云一上班,就收到了袁庆军送过来的一只金镯子,他说昨天下班,他在半路上捡的,镯子里头还印着“林晚云”三个字。

  “林厂长啥时候回来的,今天该来上班了吧?”

  林白云看那金镯子,“她没回来,这镯子好像是给她家里人戴的。”

  她寻思,如果不是二晚回来了,那么这个金镯子就是别人掉的。

  这么贵重的金镯子,二晚送给了谁,总不能是宋清枝,难道是二姐宋清连?

  二晚本来说去个十天,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见她回来,不知道在博谷过得怎么样了。

  回到办公室,她就给博谷那边去了一个电话。

  傍晚时分,林晚云给她回了电话。

  “二晚,你咋还不回来?”

  “再过两天就回去了,厂里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什么事,就是昨天夜里,袁庆军在路上捡到了你的金镯子,上头刻了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你回来了。”

  林晚云一头雾水,“我的金镯子掉在外头了?”

  “嗯,你是不是送给谁戴了?”

  “……我想想。”

  这也不用想,肯定是宋清枝偷拿了她的去戴,还把镯子弄丢了,上一回,她就看见宋清枝偷用了她的香膏。

  上一回碰上顾安源之后,宋九尧担心她胡思乱想,不让她回家,说等他忙完了,再送她和儿子回去。

  她再等不了了,只怕再过几天,宋清枝就该把她的家搬空了。

  博谷因为航运发展,开通了火车,坐火车回去,大半天就能到。

  她上公司找宋九尧,宋九尧拗不过她,只好让阿平开车,把她送回去收拾行李。

  阿平开着车,往后瞥了一眼,“尧哥,让她们吃点儿东西,垫垫肚子再回去吧,免得在火车上饿肚子,我回去做,很快的。”

  宋九尧:“嗯,拿点新鲜海虾,再煮点海鲜粥就行。”

  “行。”

  过了一会儿,阿平突然笑了一声。

  林晚云恍惚听见了,扭头看了他一眼。

  “我没说错,二晚是千年老妖。”

  林晚云:“……你是不是喝多了,你才是千年老妖,你是千年老树妖。”

  她不知道阿平为何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根本就不是千年老妖。

  “不是千年老妖,怎么会敢孤身一人,出国去救我们,怎么敢上电视参加选美,还叽里呱啦说那鸟语。”

  林晚云把着车座椅,“我就烦你,你自己是笨蛋,还怪我太聪明。”

  “尧哥,是不是?”

  宋九尧:“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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