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 第68节_宦宠沈茴裴徊光第一次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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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 第68节

  她理直气壮地以为是齐煜身边的人杀了她的熔儿。是谁不重要,但是若齐煜死了,想要帮齐煜的人自然也会尝到这样的痛苦!

  沈茴大致能猜到兰妃的想法。她望着兰妃,开口:“你就没有想过真正的凶手躲在暗处有多开心?”

  说完,沈茴就移开了视线,下令:“带下去,安律处置。”

  兰妃被带走的时候,自齐熔死后,她遥遥望着沈茴的身影,眼中第一次浮现疑惑。若……真的不是齐煜身边的人呢?

  齐煜在沈茴怀里睁大眼睛,好奇地问:“小姨母,她会死吗?”

  “会。”沈茴指了指夜幕,“煜儿,看,烟火开始了。”

  齐煜顺着沈茴的手望过去,果然见到整个夜幕绽放着五彩缤纷的烟花,好看极了。

  “哇!”他眨巴着眼睛,新奇地望着夜幕。

  沈茴垂眼望着怀里的齐煜,捏捏他娇嫩的小手。

  二姐姐,你拼死也要生下煜儿,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保护他。

  兰妃的小插曲,像是给沈茴提了个醒。危险永远都在身边,时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沈茴低下头,轻轻地亲亲齐煜的头顶。小孩子身上带着好闻的奶香。

  专心观看烟火的齐煜转过头来,眯着眼睛凑过去,用软软的脸蛋蹭蹭沈茴的脸,又急匆匆地转过头,继续去看烟火。

  整个皇宫的夜幕绽放着璀璨的烟火,瑰丽无比。

  沧青阁却是另一种安静与暗黑。

  沧青阁的地下暗室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地下暗室里,十分空旷,只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方摆放了一张棺木。

  此时,裴徊光正睡在棺木中,了无生息。

  鲜红的雾气将他幽幽笼罩。

  ·

  沈茴很晚才回昭月宫,她身边的人在做最后的检查,怕落了什么。

  “那对翠鸟簪可瞧见了?”沉月问。

  “我去偏殿找一找。”灿珠说着,小跑进偏殿,仔细翻找。那对翠鸟簪没瞧见,灿珠倒是在架子上看见了那坛果子酒。

  果子酒早就被沈茴饮尽,只在坛子里残留了一点,俞湛曾在这里仔细检查。后来这坛子一直放在这角落。

  灿珠愣神。

  “灿珠,回来吧。寻见了!”外面传来沉月的声音。

  “好。”灿珠应了一声,目光复杂地望一眼果子酒的空坛,转身跑出去,继续收拾东西。

  ·

  沈茴见到裴徊光时,他站在皇帝的龙舆旁。

  沈茴走过去,裴徊光动作自然地迈前一步,略弯腰,抬起小臂,让她搭着踏上龙舆。沈茴终究还是没忍住,再次问:“掌印昨天晚上去哪儿啦?”

  坐在龙舆的皇帝竖起耳朵。

  “娘娘不是觉得咱家该补血吗?咱家去补了些。”裴徊光慢悠悠地说完,扫了一眼皇帝。

  “今日有风,别着凉。”裴徊光弯下腰,将一条薄毯仔细搭在沈茴的膝上,然后将沈茴的手从薄毯里拉出来,放在她了的膝上。

  他抬手,接过宫婢递来的袖炉,放进沈茴手中,含着深意的用拇指在沈茴的手背轻抚而过。

  皇帝眼角余光瞥着,缩缩肩。

  沈茴悄悄打量裴徊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他气色好得不像话。

  第66章

  是以,龙舆行出宫没多久,皇帝就让沈茴乘单独的马车。他自己宣了两个爱妃来龙舆上相伴。

  “多谢陛下恩典。”沈茴弯膝行礼,诚心道谢。

  沈茴本就极厌恨皇帝,自那回的事儿,她只要一靠近皇帝就犯恶心。这趟南行路途遥遥,若一直与皇帝同乘,那可真是遭罪。

  如今能自己坐一辆马车,想想就兴,一兴,沈茴脸上立刻添染几分笑意神采。她下意识想要遮掩欢喜。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指腹蹭了蹭手背,其上残留着裴徊光拇指拂过的触觉。

  好像,没有必要遮掩欢喜。

  沈茴下了龙舆,往单独的马车走去。皇帝望着沈茴娉娉婷婷身影,咽了口口水,垂涎之意溢于言表。这年,他想要什么女人都能得到。这还是头一遭遇到吃不到嘴里的女人。偏偏这个女人,还是他的皇后啊!名正言顺的皇后啊!

  皇帝不禁后悔,倘若当初不是嫌皇后年纪小呆滞木讷无趣,让裴徊光帮他调教……

  “唉!”皇帝叹了口气,他的皇后啊!

  得召的两位美人笑脸盈盈地登上龙舆,一口一个“陛下”,紧挨着皇帝坐下。本是宫中出类拔萃的容貌,颇得皇帝喜欢,可皇帝眼前飘着沈茴的脸,再身侧的这两位美人,越越觉得难看。

  此番南行,宫中妃嫔没有尽数带走。皇帝着实舍不得,昨天晚上将没能跟去的妃子们全召到元龙殿,挨个摸摸小手亲亲小嘴。

  “唉!”皇帝又叹了口气。

  “陛下怎么了?是不是奔波不适,劳累了?”

  “陛下可是心情不好?嫔妾愿为陛下分忧……”自个儿天仙似的皇后碰不得不说,大量美人还遗留在宫中不能带走……皇帝心里不畅快啊!等到了行宫,他要立刻选秀,广纳美人才行!

  ·

  沈霆所料不错,连续几日坐在马车里赶路,的确是件挺痛苦的事情。十几日下来,沈茴懒懒靠在车壁,随着马车颠簸,她的身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纵使坐了好些层柔软的垫子,也觉得坐得不舒服。

  沈茴想起了踩雪。

  “当真温顺得很?像本宫这样从来没骑过马的人也不要紧?”沈茴掀开垂帘一角,望向面,与阿胖和阿瘦说话。

  阿瘦笑嘻嘻地说:“娘娘放心。奴瞧过那小马,肯定不会出差错。温顺得呦,迈蹄子都斯斯文的,坐在上头定然稳当。”

  沈茴心痒了。

  阿瘦看出来,摆着笑脸说:“娘娘就放一百个心,奴给娘娘牵着踩雪,保准万无一失。”

  阿瘦爱说话,语速也快,捡豆子似的。阿胖相反,整日沉默寡言。

  沈茴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阿胖,要阿胖来牵马。

  ——阿胖的大体格子应该更能稳得住踩雪吧……?

  裴徊光长指掀掀车窗垂帘,望着不远处的沈茴。

  她站在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旁边,一手扶着沉月的小臂,一手提着裙角,跃跃欲试地踩在小凳子上,可是望着面前的马背,犹犹豫豫就是不敢迈腿坐上去。

  阿瘦小跑着又搬来两个小凳子。先用一个小凳子放在摆在马侧的踩脚凳上,再将另外一个小凳子放在地面上,简陋地摆了个两层梯。他笑嘻嘻地说:“娘娘,这回够了。您放心踩上去。”

  车队行得不算快,可也是往前走的。一妃嫔的马车已经超过沈茴往前边去了,她还杵在原地,不敢迈腿。偶尔有妃子掀开车窗前小帘,好奇地望过来。

  沈茴为自己一时的心痒,后悔了。

  踩雪瞧着温顺,都说它稳当,可是到底是活物呀!

  灿珠看出来她露了怯,忍笑说:“虽然眼下晴空万里,保不准一会儿要起风。还是坐马车稳妥。”

  沈茴刚要顺着说,忽觉得扶着自己的沉月松了手。

  她疑惑望过去,撞见身后的裴徊光。

  裴徊光摸了摸踩雪的鬓毛,说:“上马。”

  不停有马车经过,往前走。沈茴轻咳一声,小声地说:“本宫忽然发觉这裙子实在不适合跨坐在马背上。”

  “侧坐。”

  侧坐?沈茴眼前顷刻间浮现自己从颠簸的马背上滑落下来,结结实实坐一腚墩的可笑样子。她疑惑地瞥了裴徊光一眼,到底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不愿与裴徊光有太多目光交碰。

  不停有马车经过,沈茴实在不想杵在这儿耽搁太久,只好硬着头皮,将手搭在裴徊光的小臂上,踩着梯凳上去,终于侧坐在马背上。

  不得不说,单是“坐上去”这一步,侧坐的确比跨坐要简单。只是刚一坐上去,沈茴紧张地整个身子都紧绷了。

  往前一点,担心滑下去。往后一点,担心仰过去。

  沈茴不明白为什么都说这马稳当,身下的踩雪分明在动啊!她眼睁睁着裴徊光扶她上马之后,向后退了一步,她脱口而出:“掌印给本宫牵马!”

  裴徊光半抬眼,不咸不淡地瞥着她。

  那表情似乎在说:啧,让咱家牵马?也不怕折寿。

  实在是杵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前面皇帝的车鸾都要不见了。又有一辆马车经过,沈茴竖眉,压低声音快速喊一句:“裴徊光!”

  阿胖和阿瘦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裴徊光再抬抬眼,这才从阿胖手里接了马缰,为她牵马。

  终于往前走了,踩雪很开心。

  沈茴今日穿了雪色的对襟衫滚着海青的边儿,衣尾藏在蓝色的齐胸裙里。蓝色的柔软长裙覆在雪白的马背,清风徐徐,被吹动的裙摆宛若漪浪轻漾。

  沈茴眯着眼睛,望着前面的景色。天尚寒,绿色未染,山峦与路边的积雪却已开始慢慢消融。

  任清风拂面,纵使隔着面纱,也觉得惬意。沈茴细细感受着骑马的新奇。初时的紧张慢慢淡去。

  她偷偷看了裴徊光一眼,迅速收回视线。

  阿瘦要给她牵马,她觉得大体格的阿胖更能让她安心。

  可、可裴徊光分明不是胖子……

  沈茴正想着,裴徊光忽然开口:“十几日不曾同榻,娘娘这样惦记咱家?”

  分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沈茴还是顿时紧张起来,担心被别人听了去。她小声敷衍:“是是是,掌印说什么便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裴徊光又慢悠悠地开口:“啧,跟着大部队各种不便。若是娘娘想的话,咱家单独带娘娘去关凌。”

  沈茴惊讶地望着裴徊光,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是皇后,此番南行,皇帝不仅带着宫妃,还有一要的京中官员也一并跟去。她,堂堂皇后,要怎么跟他一起离开?

  “掌印说笑了。”沈茴说。

  裴徊光侧首,轻飘飘地望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面纱上。

  沈茴心里咯噔一声,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这次去行宫,宫妃无不戴着面纱,难道裴徊光要找个女人假扮了她塞进皇后马车里?反正皇帝不会再找她……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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