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妙 语 连 珠
乔步亚先是一愣，随后眼神里有些警惕。
“我们这不是在‘交流’情报么？我的诚意已经到了，阁下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夏亚笑笑。
“您的确说了很多，可是——亲王殿下，您说得这些，我们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哈……这种话术可就无趣了。”
“我明白，空口无凭嘛。”夏亚解释道：“这么说吧，你们扎营对抗的地点是在生死涧东南方向二十里处吧？泥土的痕迹都没掩去，也没有大动静，可见哗变尚未发生，且走得相当匆忙呢……抛尸地点在艾斯纳瀑布，尸体都没来得及被食人鱼吃干净……有这些细节，我用脚拇指都能还原出事情全貌，这些还用你说？
“更重要的，关于那位神秘的伊万希德，女王陛下早就知晓他的存在，这一点您大概也没想到吧？”
乔步亚微微皱眉，忍不住看向露榭。
“确有此事。”
露榭清清嗓子，忽然提起了过去的事。
“乔步亚卿你还记得那次祭典时，我突然让影侍去搜查棕榈街和橡树广场吗？我当时就是在人群里见到了疑似伊万希德的人，所以才会突然激动。”
“原来是这样……”
乔步亚若有所思。
“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和那张脸都很熟悉，似乎在关于铜街过往历史中见过。只是，女王陛下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普通的杀手如此上心？”
“这就与阁下无关了。”
夏亚毫不客气地打消了对方套情报的念头。
“所以现在呢？阁下所说的计划是什么？我们每浪费一点时间，那位‘伊万希德’追上来的可能性就会高一分。”
“你说什么？”
乔步亚忽然抬头，目光锐利。
“你说‘伊万希德追上来’……你们，见过面了？”
“啊这……”
夏亚露出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
这个短暂但复杂的微表情能表达的含义包括但不限于“册那居然能从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语言漏洞里发现这种惊人的事实，不愧是亲王殿下”，“亲王陛下竟恐怖如斯，我实在不应当小觑”等等。
乔步亚在这一瞬间也经历了复杂的心里路程，先是惊讶于对方所说，随后自夸姜还是老的辣，最后又有些凝重。
毕竟夏亚这话就意味着他和伊万希德交过手了。
该死，他怎么这么强……
身为俘虏的乔步亚在双方的“身份”上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一如他当初被夏亚挟持时一样。
他希望谈判双方是坐在同等地位，而非由他单纯来提供情报，仿佛是要以此来换取什么。
这其实也很正确，在卖方市场里的买方必然是弱势的。
而现在，他的这种心理得到了补偿。
一方面他认可了夏亚的实力，认为得到的这一点关键情报足以成为突破口。
另一方面，他对自己套到了对方的话而感到满意。
连腰板都微不可查地挺直了。
终于扳回一城！
不愧是我！
——不愧是你，亲王殿下。
夏亚心里激动的都快哭了。
这位亲王虽然为人很复杂，但是这一点还是出人意料地好懂。
这样一来，他说话总算不会是挤牙膏一般了。
“的确，我们见过面了。”
夏亚大方承认道，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在……生死涧？”乔亲王又试探道。
夏亚眉毛一挑，露出戒备的神色。
“我们是盟友，亲王殿下，起码暂时是。”
“我明白，我明白。只是猜测而已。”亲王笑笑。
感觉双方身份再次对等，他心满意足停止了试探。
——这波不亏。
他暗想。
——这煞笔一定觉得这波不亏。
夏亚心想。
“既然伊万希德被阁下拖住，那么计划实施起来更简单了……”
乔步亚一改抠抠搜搜的作风，指着蓝月郡的方向：
“在蓝月郡，住着三万三千名兽精灵，其中男性占了六成。
“与一般精灵不同，因为天生缺乏魔力亲和，又背靠矿场，兽精灵多以体力劳动为主，因而更占优势的男性精灵在自我意识上觉醒得更为强烈。这一点表现在暴躁易怒，以及桀骜不驯上。
“所以，对他们而言，成年男性被普里西莉亚如此玩弄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而眼下，她的独裁和高压政策让蓝月郡就像是一个高爆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可炸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摊火烧起来。”
亲王笑了笑，仿佛胜券在握。
“相信女王陛下也了解那个愚蠢的女人，她短视，愚蠢，贪婪，刚愎自用，几乎集齐了所有暗精灵女性的丑陋人格——我无意冒犯您——所以我可以预见她的应对，怒火会促使她单纯靠杀戮来解决这一切。
“我们只需要轻轻一推，时代的车轮就会缓缓转动，到时候，自然需要一个人来结束这流血与混乱。我原本认为这个人是我，但现在看来，夜之主认为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他还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露榭没回答，甚至没理会乔步亚野心勃勃的眼神。
而是看向了夏亚。
她察觉到后者隐隐有些不对劲……
后者眼睑微垂，似乎在思考。
“亲王。”
“嗯？”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死多少人？”乔步亚先是一愣，随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到之极的事，他讥笑道：“难道说，阁下不赞成我的计划，只是因为它太……‘残忍’？”
大概是太久没说出“残忍”这个词，就连发音都有些生硬。
“难道不是吗？”夏亚反问：“蓝月郡一共18722名男性暗精灵，成年女性是男性的四分之三，此外还有无法被算入其中的老人、小孩……按照您的计划，不算第一批拿来引爆这个炸药桶的‘火星子’，站在正规军面前的血肉之躯少说得有上万人才算得上‘混乱’吧？”
“根据我的幕僚计算出的数据，分成三个联队，只要九千人就好。”
乔亲王不无得意道：
“只要这九千人被迫动起来，再加上我们的引导，他们就足以对正规军造成可观的伤亡——一旦那些来自苏尔塞斯的高傲士兵被乡巴佬所杀，他们就会像狂暴了的野蛮人一样，对蓝月郡的所有人发起无差别屠杀……到了那时，场面之混乱，就不是普里西莉亚三言两语能收拾的了。”
他说出这些时，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兴奋。
“很好，棒，棒极了。”
夏亚轻轻打了个响指：
“九千人，目的不是歼敌，而是做诱饵，来加大双方的摩擦，对吗？”
“当然。”
“也就是说，这部分人是你计划的‘代价’，‘成本’？”
“可以这么说。任何计划都是有代价的。”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乔步亚不禁皱眉道：“难道说基于阁下的计算，蓝月郡的人口远远不足以支持我们的计划吗？”
“不不不……这已经够了，这死太多人了。”
“哈？”
“没听懂吗？会-死-太-多-人。”
夏亚一字一句道。
乔步亚的表情从疑惑变得惊愕，随后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轻蔑。
那种传统贵族，高高在上的蔑视，即便是坐着，也仿佛在俯瞰夏亚。
“我忘记了，阁下虽然是陛下的幕僚，却还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你对我们的了解——”
“我tm再了解不过了。”
夏亚打断他：“你们这群还活在几千年前的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血，残忍，傲慢，自以为是的傻b。”
“你说什么？”
“看我口型，我说你是傻b.你们都是傻b，你们全家都是傻b，不折不扣的傻b！”
乔亲王被骂懵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夏亚的话就如连珠炮似的射了过来。
“我骂错了吗？
“距离我们结束和巨人的战争才过去多久，你知道吗？那场战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死亡四百七十二人，重伤一百六十七人，轻伤三十一人——这些，你压根没在乎过，你只在乎巨人死了以后军队的权力掌握在谁手里。
“你知道你们‘妇仇者联盟’的起义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这么多人反水吗？
“你懂不懂什么叫群众基础啊？起义是要讲方法的，不是你坐在家里找几个和你一样满脑子阴谋论厚黑学的老古董凭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上扬情绪拍拍屁股就能成功的。遇事先要动脑子，别动裤子。”
夏亚点点脑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懂不懂就‘代价’，‘牺牲’，拿别人的命不当命，都知道你是这副德行谁跟你干？
“就比如现在，你的目的是解放安达海姆的成年男性暗精灵，让他们和你站在统一战线——可是你tm一张嘴就要牺牲这里多少多少人，还tm是同胞……拜托，这里是蓝月郡啊，动动脑子，这里不就是最适合你发动起义的地方吗？？
“这里的男性暗精灵和你有着一样的追求，有着共同的情绪，有着共同的、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言明的理想——为什么男精灵就不能站起来，为什么男精灵要被女人支配。
“他们就缺一个契机，更缺少一个挺身而出的领袖。可你，你这个傻b，不想着领导他们走向胜利，不想着带领他们实现平等而朴素的理想，而是想让他们以肉体为薪柴把火越烧越旺，给自己火中取栗、浑水摸鱼的机会……我尼玛真是服了，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屎吗？
“我一度以为你还有脑子，以为你们这些所谓‘贵族’还有救。现在看来，没救的人是我才对——我真是太没救了，居然会对你这种垃圾抱有希望……”
这一次换成夏亚轻蔑地瞧着他。
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乔步亚生出一种自己是垃圾的感觉，仿佛被他睥睨着自己就应该无地自容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亲王一时间热血上涌，他捏紧了拳头，差点就要给对方一拳！
谁能想一个精灵贵族几百年的涵养竟被一个眼神秒杀得渣都不剩。
“乔步亚卿，注意你的仪态。”
露榭的声音适时出现，像极了灭火器的高压液氮。
亲王瞬间冷静下来，随后就是一阵后怕。
情绪。
自己居然被对方轻易干扰了情绪。
这真是……太可笑了。
对方果然是精于此道的弄臣。
乔步亚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习惯的笑容。
“阁下……”
“我干扰尼玛的情绪！”
夏亚像是看穿了对方在想什么。
“固执，愚蠢，不知反思！
“到现在还认为我在搞你的心态，我搞你**！醒醒，我tm不是在搞你心态，老子就是在教育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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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不是在‘交流’情报么？我的诚意已经到了，阁下呢？”
“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夏亚笑笑。
“您的确说了很多，可是——亲王殿下，您说得这些，我们基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哈……这种话术可就无趣了。”
“我明白，空口无凭嘛。”夏亚解释道：“这么说吧，你们扎营对抗的地点是在生死涧东南方向二十里处吧？泥土的痕迹都没掩去，也没有大动静，可见哗变尚未发生，且走得相当匆忙呢……抛尸地点在艾斯纳瀑布，尸体都没来得及被食人鱼吃干净……有这些细节，我用脚拇指都能还原出事情全貌，这些还用你说？
“更重要的，关于那位神秘的伊万希德，女王陛下早就知晓他的存在，这一点您大概也没想到吧？”
乔步亚微微皱眉，忍不住看向露榭。
“确有此事。”
露榭清清嗓子，忽然提起了过去的事。
“乔步亚卿你还记得那次祭典时，我突然让影侍去搜查棕榈街和橡树广场吗？我当时就是在人群里见到了疑似伊万希德的人，所以才会突然激动。”
“原来是这样……”
乔步亚若有所思。
“难怪我觉得这个名字，和那张脸都很熟悉，似乎在关于铜街过往历史中见过。只是，女王陛下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普通的杀手如此上心？”
“这就与阁下无关了。”
夏亚毫不客气地打消了对方套情报的念头。
“所以现在呢？阁下所说的计划是什么？我们每浪费一点时间，那位‘伊万希德’追上来的可能性就会高一分。”
“你说什么？”
乔步亚忽然抬头，目光锐利。
“你说‘伊万希德追上来’……你们，见过面了？”
“啊这……”
夏亚露出一个相当微妙的表情。
这个短暂但复杂的微表情能表达的含义包括但不限于“册那居然能从我这个微不足道的语言漏洞里发现这种惊人的事实，不愧是亲王殿下”，“亲王陛下竟恐怖如斯，我实在不应当小觑”等等。
乔步亚在这一瞬间也经历了复杂的心里路程，先是惊讶于对方所说，随后自夸姜还是老的辣，最后又有些凝重。
毕竟夏亚这话就意味着他和伊万希德交过手了。
该死，他怎么这么强……
身为俘虏的乔步亚在双方的“身份”上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一如他当初被夏亚挟持时一样。
他希望谈判双方是坐在同等地位，而非由他单纯来提供情报，仿佛是要以此来换取什么。
这其实也很正确，在卖方市场里的买方必然是弱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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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他认可了夏亚的实力，认为得到的这一点关键情报足以成为突破口。
另一方面，他对自己套到了对方的话而感到满意。
连腰板都微不可查地挺直了。
终于扳回一城！
不愧是我！
——不愧是你，亲王殿下。
夏亚心里激动的都快哭了。
这位亲王虽然为人很复杂，但是这一点还是出人意料地好懂。
这样一来，他说话总算不会是挤牙膏一般了。
“的确，我们见过面了。”
夏亚大方承认道，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在……生死涧？”乔亲王又试探道。
夏亚眉毛一挑，露出戒备的神色。
“我们是盟友，亲王殿下，起码暂时是。”
“我明白，我明白。只是猜测而已。”亲王笑笑。
感觉双方身份再次对等，他心满意足停止了试探。
——这波不亏。
他暗想。
——这煞笔一定觉得这波不亏。
夏亚心想。
“既然伊万希德被阁下拖住，那么计划实施起来更简单了……”
乔步亚一改抠抠搜搜的作风，指着蓝月郡的方向：
“在蓝月郡，住着三万三千名兽精灵，其中男性占了六成。
“与一般精灵不同，因为天生缺乏魔力亲和，又背靠矿场，兽精灵多以体力劳动为主，因而更占优势的男性精灵在自我意识上觉醒得更为强烈。这一点表现在暴躁易怒，以及桀骜不驯上。
“所以，对他们而言，成年男性被普里西莉亚如此玩弄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而眼下，她的独裁和高压政策让蓝月郡就像是一个高爆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可炸上天……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摊火烧起来。”
亲王笑了笑，仿佛胜券在握。
“相信女王陛下也了解那个愚蠢的女人，她短视，愚蠢，贪婪，刚愎自用，几乎集齐了所有暗精灵女性的丑陋人格——我无意冒犯您——所以我可以预见她的应对，怒火会促使她单纯靠杀戮来解决这一切。
“我们只需要轻轻一推，时代的车轮就会缓缓转动，到时候，自然需要一个人来结束这流血与混乱。我原本认为这个人是我，但现在看来，夜之主认为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他还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露榭没回答，甚至没理会乔步亚野心勃勃的眼神。
而是看向了夏亚。
她察觉到后者隐隐有些不对劲……
后者眼睑微垂，似乎在思考。
“亲王。”
“嗯？”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会死多少人？”乔步亚先是一愣，随后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到之极的事，他讥笑道：“难道说，阁下不赞成我的计划，只是因为它太……‘残忍’？”
大概是太久没说出“残忍”这个词，就连发音都有些生硬。
“难道不是吗？”夏亚反问：“蓝月郡一共18722名男性暗精灵，成年女性是男性的四分之三，此外还有无法被算入其中的老人、小孩……按照您的计划，不算第一批拿来引爆这个炸药桶的‘火星子’，站在正规军面前的血肉之躯少说得有上万人才算得上‘混乱’吧？”
“根据我的幕僚计算出的数据，分成三个联队，只要九千人就好。”
乔亲王不无得意道：
“只要这九千人被迫动起来，再加上我们的引导，他们就足以对正规军造成可观的伤亡——一旦那些来自苏尔塞斯的高傲士兵被乡巴佬所杀，他们就会像狂暴了的野蛮人一样，对蓝月郡的所有人发起无差别屠杀……到了那时，场面之混乱，就不是普里西莉亚三言两语能收拾的了。”
他说出这些时，语气平淡，甚至有些兴奋。
“很好，棒，棒极了。”
夏亚轻轻打了个响指：
“九千人，目的不是歼敌，而是做诱饵，来加大双方的摩擦，对吗？”
“当然。”
“也就是说，这部分人是你计划的‘代价’，‘成本’？”
“可以这么说。任何计划都是有代价的。”
“瞧，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乔步亚不禁皱眉道：“难道说基于阁下的计算，蓝月郡的人口远远不足以支持我们的计划吗？”
“不不不……这已经够了，这死太多人了。”
“哈？”
“没听懂吗？会-死-太-多-人。”
夏亚一字一句道。
乔步亚的表情从疑惑变得惊愕，随后是浓郁到化不开的轻蔑。
那种传统贵族，高高在上的蔑视，即便是坐着，也仿佛在俯瞰夏亚。
“我忘记了，阁下虽然是陛下的幕僚，却还有一半人类的血统……你对我们的了解——”
“我tm再了解不过了。”
夏亚打断他：“你们这群还活在几千年前的老东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冷血，残忍，傲慢，自以为是的傻b。”
“你说什么？”
“看我口型，我说你是傻b.你们都是傻b，你们全家都是傻b，不折不扣的傻b！”
乔亲王被骂懵了，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夏亚的话就如连珠炮似的射了过来。
“我骂错了吗？
“距离我们结束和巨人的战争才过去多久，你知道吗？那场战斗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死亡四百七十二人，重伤一百六十七人，轻伤三十一人——这些，你压根没在乎过，你只在乎巨人死了以后军队的权力掌握在谁手里。
“你知道你们‘妇仇者联盟’的起义为什么没成功、为什么这么多人反水吗？
“你懂不懂什么叫群众基础啊？起义是要讲方法的，不是你坐在家里找几个和你一样满脑子阴谋论厚黑学的老古董凭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上扬情绪拍拍屁股就能成功的。遇事先要动脑子，别动裤子。”
夏亚点点脑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懂不懂就‘代价’，‘牺牲’，拿别人的命不当命，都知道你是这副德行谁跟你干？
“就比如现在，你的目的是解放安达海姆的成年男性暗精灵，让他们和你站在统一战线——可是你tm一张嘴就要牺牲这里多少多少人，还tm是同胞……拜托，这里是蓝月郡啊，动动脑子，这里不就是最适合你发动起义的地方吗？？
“这里的男性暗精灵和你有着一样的追求，有着共同的情绪，有着共同的、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言明的理想——为什么男精灵就不能站起来，为什么男精灵要被女人支配。
“他们就缺一个契机，更缺少一个挺身而出的领袖。可你，你这个傻b，不想着领导他们走向胜利，不想着带领他们实现平等而朴素的理想，而是想让他们以肉体为薪柴把火越烧越旺，给自己火中取栗、浑水摸鱼的机会……我尼玛真是服了，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屎吗？
“我一度以为你还有脑子，以为你们这些所谓‘贵族’还有救。现在看来，没救的人是我才对——我真是太没救了，居然会对你这种垃圾抱有希望……”
这一次换成夏亚轻蔑地瞧着他。
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乔步亚生出一种自己是垃圾的感觉，仿佛被他睥睨着自己就应该无地自容地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亲王一时间热血上涌，他捏紧了拳头，差点就要给对方一拳！
谁能想一个精灵贵族几百年的涵养竟被一个眼神秒杀得渣都不剩。
“乔步亚卿，注意你的仪态。”
露榭的声音适时出现，像极了灭火器的高压液氮。
亲王瞬间冷静下来，随后就是一阵后怕。
情绪。
自己居然被对方轻易干扰了情绪。
这真是……太可笑了。
对方果然是精于此道的弄臣。
乔步亚深吸一口气，脸上堆起习惯的笑容。
“阁下……”
“我干扰尼玛的情绪！”
夏亚像是看穿了对方在想什么。
“固执，愚蠢，不知反思！
“到现在还认为我在搞你的心态，我搞你**！醒醒，我tm不是在搞你心态，老子就是在教育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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