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延迟
“咳咳，简单地说，我们目前所处的，并非什么‘梦境’，而是‘现实’，或说是与物质位面平级的‘位面’。”
用一句简单的陈述作为开场白，原本凝重的气氛被打破，转而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就连天神大人也投来了思索的目光。
“为什么呢？”
小仙女贝茜举手提问。
“如果这里不是梦境，为什么会生成光怪陆离的建筑，那些人，还有战斗时那匪夷所思的场景……”
“对啊，对啊，如果这里是‘现实’，那我们又算什么？那场大爆炸来临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
“德雯！”
洁玫瞪了她一眼。
德雯自知失语，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夏亚不用看也知道米娅现在内疚的抬不起头来，他便握住了少女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按照师匠的解释，你们的形体被摧毁，意识寄存在米娅临时创造的‘梦境’中……”
“难道不是么？”
师匠看向他，略带好奇问：
“如果不是精神空间，我为什么又会拥有新的躯体，而非尼芙瑞德所变的化身？”
“没错，时间是链接不同空间的唯一要素，只可能存在膨胀和收缩。也正是因为这里和心木林出现了不同步的时间流，星见之门预见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所以我们才得出这个结论——难道不是吗？”希尔加也狐疑道。
“是的，但问题也在这里。”
夏亚微笑着点头，
“首先，我们来复盘一下之前的战斗。”
……
对于之前发生事，原本众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
她们认为，这一切是靠“预言能力”来进行的，每每都是星见之门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才有了梦境中众人的反应。
当七夜站在受困的尼芙瑞德面前时，星见之门首先预测了他会暴起发难。
梦境中的夏亚得到预言，率先动手，接着斯卡蒂以他的行动为剧本，用魔力模拟出梦境外的行为……
也就是说，梦境里发生的事，是领先于外面的，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就是因为星见之门的预测能力。
即使是控制魔力参与这一过程的斯卡蒂也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所做的除了吼一嗓子之外，就是利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天幕法阵将梦境中见到的一切用魔力模拟出来。
至于与魔力作战的闯入者会怎么反应，她完全不用在意——星见之门早已预见了这一切，就像交给了她一张蓝图，不用她去思考。
这就是所谓的镜像作战。
但对于习惯了“联机游戏”的玩家而言，他们显然懂得什么叫即时交互的。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跨位面的即使交互rpg而已。
梦境中的夏亚踹了那个名为七夜的能量体一脚，那么尼芙瑞德面前的能量体夏亚，的确会实打实地踹七夜一脚，二者发生在同一时刻。
这不是什么预见性，就是个信号传输过程。
这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希尔加她们无法接受呢？
一来，她们无法理解客观存在的“延迟”。
二来，这里确确实实存在一个“预言”——早在七夜动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希尔加便看到了他将动手的“未来”。
……
“首先，你们要理解一个名词，它叫做‘延迟’。
“延迟是什么？举个例子，假如我手里捏着一根绳子，它的另一端系在一千米外的树上，那么当我抖动绳子后，这道波浪需要一个时间差才能传到那棵树上，这段时间即可以称为‘延迟’。
“让诸位对‘这里是一个梦境空间’深信不疑的一点在于时间差的客观存在，这可以用星见之门来解释，也可以用‘延迟’来解释。
“换句话说，当我攻击了七夜化身的能量体后，我在外界的化身经过了一个短暂的‘延迟’才接到指令，从而做出动作。”“等一下。”希尔加打断道：“那如果没有星见之门的预测，你又怎么保证，外面的人类会做出和里面相同的反应？”
“这不是预测，而是外面的七夜挨打后的反应经过一个延迟后又传输到了我面前，我根据他的动作做出了下一步反馈。”
小仙女洁玫歪着脑袋：“那……岂不是你要等他反应，这样就会有两份……延迟？如果不是预测能力，接下来他要等你，然后你再等他……这样不会有三倍、四倍、无数倍的延迟？”
“不，延迟不会叠加，而是互相抵消。我们每个人都在根据面前的动作做出即时反应，当它连贯起来后，每时每刻都是在处理上一刻的动作，也就没有了延迟。
“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在和上一瞬的敌人作战，真正的时间差，仅仅是这一个瞬间而已。”
夏亚解释道。
在充满了玩家的联机对抗游戏中，延迟这东西客观存在，是先体验后接受的概念，可倘若是初识者体验前便开始思考分析，就会因为无法统筹和消除疑虑而被绕进去，陷入类似‘是我在走路还是我的脚掌拨动了地球’的思辨。
实际上，时间是不变的，延迟也客观存在，只是身为玩家的我们‘适应’了。
斯卡蒂和希尔加陷入了思考——这已经算好的了，小仙女们完全晕了，至于米娅，她从一开始就听不懂夏亚在说什么，只能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所以表情居然是最正常的。
内尔文倒是听懂了，或者说她压根不用理解什么是延迟，听到这个概念她便懂了。
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夏亚居然在解释这些”的震撼，而后者丝毫不避讳她在场，这更加让她陷入迷惑。
“那星见之门呢？”斯卡蒂从思考中醒来，她微微皱眉道：“如果不是星见之门，我无法完成这个‘宿命’，可你却说它毫无预言功能……”
“它在这个过程里的确功不可没，但功不在此。它的确完成了一次‘预言’。但是……“夏亚表情微微严肃：“谁能保证‘预言成真’不是刻意演出来的呢？”
斯卡蒂愣住了，希尔加也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那个叫七夜的家伙明显是暴起发难，他贯彻的并非身后那群入侵者的意志，而是操纵着「千棘刺之枪」的教会的意志。如果有人提前设计好了这段表演，并将它放在了星见之门里呢？
“如果去掉这一段，那就如我所言，星见之门并非什么预见未来的神器，你只能把它理解为一个交互的‘中枢’，负责传输现实与梦境的影像。”
——其实就是服务器。夏亚心中吐槽道。
“……既然是这样一个设备，那么想要偷偷插入一段设定好的影像，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斯卡蒂似乎有所领悟，但仍然疑点重重。
“那我的身体……”
“你的情况也很好解释，既然尼芙瑞德是你在物质空间的躯体，那么眼前的，便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躯体。你以为是梦境中，是自己潜意识地构筑了眼前的躯体，可实际上，这是米娅的潜意识。
“米娅最熟悉的便是这个样子的你，所以当你试图进入这里时，身为这个空间‘主宰’的她，便为你提供了这个样子。”
夏亚还有一句话没说，即此刻斯卡蒂的状态，像极了一个玩家在登录自己的账号。
即使玩家本体是龙，登录的却仍是捏好的角色，至于捏成什么样子，必须取决于游戏本身能提供的素材。
他之所以发现这些，也是他将目前所处的情况与“地球”和幻界做了对比，发现二者惊人地相似，所以才萌生的一系列猜想。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米娅的梦境，而是米娅在绝望之际凭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创造出的‘亚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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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句简单的陈述作为开场白，原本凝重的气氛被打破，转而是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盯着他。
就连天神大人也投来了思索的目光。
“为什么呢？”
小仙女贝茜举手提问。
“如果这里不是梦境，为什么会生成光怪陆离的建筑，那些人，还有战斗时那匪夷所思的场景……”
“对啊，对啊，如果这里是‘现实’，那我们又算什么？那场大爆炸来临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
“德雯！”
洁玫瞪了她一眼。
德雯自知失语，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夏亚不用看也知道米娅现在内疚的抬不起头来，他便握住了少女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按照师匠的解释，你们的形体被摧毁，意识寄存在米娅临时创造的‘梦境’中……”
“难道不是么？”
师匠看向他，略带好奇问：
“如果不是精神空间，我为什么又会拥有新的躯体，而非尼芙瑞德所变的化身？”
“没错，时间是链接不同空间的唯一要素，只可能存在膨胀和收缩。也正是因为这里和心木林出现了不同步的时间流，星见之门预见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所以我们才得出这个结论——难道不是吗？”希尔加也狐疑道。
“是的，但问题也在这里。”
夏亚微笑着点头，
“首先，我们来复盘一下之前的战斗。”
……
对于之前发生事，原本众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
她们认为，这一切是靠“预言能力”来进行的，每每都是星见之门预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才有了梦境中众人的反应。
当七夜站在受困的尼芙瑞德面前时，星见之门首先预测了他会暴起发难。
梦境中的夏亚得到预言，率先动手，接着斯卡蒂以他的行动为剧本，用魔力模拟出梦境外的行为……
也就是说，梦境里发生的事，是领先于外面的，而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就是因为星见之门的预测能力。
即使是控制魔力参与这一过程的斯卡蒂也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所做的除了吼一嗓子之外，就是利用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天幕法阵将梦境中见到的一切用魔力模拟出来。
至于与魔力作战的闯入者会怎么反应，她完全不用在意——星见之门早已预见了这一切，就像交给了她一张蓝图，不用她去思考。
这就是所谓的镜像作战。
但对于习惯了“联机游戏”的玩家而言，他们显然懂得什么叫即时交互的。
也就是说，这只是一个跨位面的即使交互rpg而已。
梦境中的夏亚踹了那个名为七夜的能量体一脚，那么尼芙瑞德面前的能量体夏亚，的确会实打实地踹七夜一脚，二者发生在同一时刻。
这不是什么预见性，就是个信号传输过程。
这明明是个很简单的逻辑，为什么希尔加她们无法接受呢？
一来，她们无法理解客观存在的“延迟”。
二来，这里确确实实存在一个“预言”——早在七夜动手之前很长一段时间，希尔加便看到了他将动手的“未来”。
……
“首先，你们要理解一个名词，它叫做‘延迟’。
“延迟是什么？举个例子，假如我手里捏着一根绳子，它的另一端系在一千米外的树上，那么当我抖动绳子后，这道波浪需要一个时间差才能传到那棵树上，这段时间即可以称为‘延迟’。
“让诸位对‘这里是一个梦境空间’深信不疑的一点在于时间差的客观存在，这可以用星见之门来解释，也可以用‘延迟’来解释。
“换句话说，当我攻击了七夜化身的能量体后，我在外界的化身经过了一个短暂的‘延迟’才接到指令，从而做出动作。”“等一下。”希尔加打断道：“那如果没有星见之门的预测，你又怎么保证，外面的人类会做出和里面相同的反应？”
“这不是预测，而是外面的七夜挨打后的反应经过一个延迟后又传输到了我面前，我根据他的动作做出了下一步反馈。”
小仙女洁玫歪着脑袋：“那……岂不是你要等他反应，这样就会有两份……延迟？如果不是预测能力，接下来他要等你，然后你再等他……这样不会有三倍、四倍、无数倍的延迟？”
“不，延迟不会叠加，而是互相抵消。我们每个人都在根据面前的动作做出即时反应，当它连贯起来后，每时每刻都是在处理上一刻的动作，也就没有了延迟。
“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在和上一瞬的敌人作战，真正的时间差，仅仅是这一个瞬间而已。”
夏亚解释道。
在充满了玩家的联机对抗游戏中，延迟这东西客观存在，是先体验后接受的概念，可倘若是初识者体验前便开始思考分析，就会因为无法统筹和消除疑虑而被绕进去，陷入类似‘是我在走路还是我的脚掌拨动了地球’的思辨。
实际上，时间是不变的，延迟也客观存在，只是身为玩家的我们‘适应’了。
斯卡蒂和希尔加陷入了思考——这已经算好的了，小仙女们完全晕了，至于米娅，她从一开始就听不懂夏亚在说什么，只能做出一副认真的样子，所以表情居然是最正常的。
内尔文倒是听懂了，或者说她压根不用理解什么是延迟，听到这个概念她便懂了。
但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夏亚居然在解释这些”的震撼，而后者丝毫不避讳她在场，这更加让她陷入迷惑。
“那星见之门呢？”斯卡蒂从思考中醒来，她微微皱眉道：“如果不是星见之门，我无法完成这个‘宿命’，可你却说它毫无预言功能……”
“它在这个过程里的确功不可没，但功不在此。它的确完成了一次‘预言’。但是……“夏亚表情微微严肃：“谁能保证‘预言成真’不是刻意演出来的呢？”
斯卡蒂愣住了，希尔加也愣住了。
“你的意思是……”
“那个叫七夜的家伙明显是暴起发难，他贯彻的并非身后那群入侵者的意志，而是操纵着「千棘刺之枪」的教会的意志。如果有人提前设计好了这段表演，并将它放在了星见之门里呢？
“如果去掉这一段，那就如我所言，星见之门并非什么预见未来的神器，你只能把它理解为一个交互的‘中枢’，负责传输现实与梦境的影像。”
——其实就是服务器。夏亚心中吐槽道。
“……既然是这样一个设备，那么想要偷偷插入一段设定好的影像，自然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斯卡蒂似乎有所领悟，但仍然疑点重重。
“那我的身体……”
“你的情况也很好解释，既然尼芙瑞德是你在物质空间的躯体，那么眼前的，便是你在这个世界的躯体。你以为是梦境中，是自己潜意识地构筑了眼前的躯体，可实际上，这是米娅的潜意识。
“米娅最熟悉的便是这个样子的你，所以当你试图进入这里时，身为这个空间‘主宰’的她，便为你提供了这个样子。”
夏亚还有一句话没说，即此刻斯卡蒂的状态，像极了一个玩家在登录自己的账号。
即使玩家本体是龙，登录的却仍是捏好的角色，至于捏成什么样子，必须取决于游戏本身能提供的素材。
他之所以发现这些，也是他将目前所处的情况与“地球”和幻界做了对比，发现二者惊人地相似，所以才萌生的一系列猜想。
也就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米娅的梦境，而是米娅在绝望之际凭自己的力量硬生生创造出的‘亚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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