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998节 大汗快不行了(加更大章节)_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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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7、998节 大汗快不行了(加更大章节)

  大唐朝中比较受天子信重的少壮派文臣,如韦素、张养浩、崔牧、龚侃等人,都是宦修派大臣。

  宦修派大臣的特点,一是相对年轻,大多四十岁以下。二是重视实干,多是唐廷自己培养出来的官吏。

  宦修派官员在朝中的势力还不太大。但在地方上,尤其在江南、荆襄、益州、岭南,势力已经很强。

  南方州牧,半为宦修。郡县官吏中,宦修也越来越多。总的来说,在州郡之两级,宦修官员的势力最大。

  与一般官员不同的是,宦修官员主张仕途既修行之道:仕本是道。

  宦修派官员有比较完善的教派思想理论,以及严谨的修炼法门,修道目的也很鲜明。

  他们对仕途的理解,以及做官的目的,在境界上相对其他官员提升了一大截。他们的政治理想,也比一般官员旨趣更高。

  在他们眼中,为了荣华富贵做官是有违道心的堕落,是魔道心障,不但最终会失去荣华富贵,还会受到天道和神明的惩罚,生前身后不得解脱。

  而只要身体力行的虔心修炼仕道,富贵尊荣不过是水到渠成之事,总有施展抱负的机会,根本不必刻意追求,也无须追求,所谓不争是争,争是不争。

  就算得不到富贵尊荣,没有身居高位,也仍然能感应天地神明,获得天道王朝的气运,超凡脱俗于世间,修成正果,解脱升华,成就圆满大君子,精神不死不灭。

  他们有自己的经典,有自己的神格教主(诸葛亮),以各地武侯祠为庙宇。很明显,这根本就是宗教的形式。

  只是,这种宗教是大唐天道教的一个派别,本质上属于天道教。虽然他们以诸葛亮为教主,但仍然以昊天为至高神格。而天道教最重要的经典《大道论》和《道德经》,同时也是他们的最高经典。

  这是根植于华夏传统政治道德,在天道教和大唐吏治制度催生下的产物。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洛和崔秀宁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否则的话,早就出手取缔了,怎么可能容忍这个新派别发展壮大?

  宦修派的出现,或许是大唐体制下的必然趋势。宦修派其实是要取代旧有的士大夫阶层,填补空白,成为一个新的士大夫阶层。

  只不过,以往的士大夫阶层还不具备如此强烈的道家宗教色彩,也没有这么严密的理论体系。

  这是一个脱胎于道家、儒家、佛家以及程朱理学的新贵。因为如此契合华夏传统,如此符合大唐的政治文化需求,简直就是完美,无可挑剔,生当其时。

  …………

  七月流火。关中下了一场雨,整个长安城都清凉了不少。

  如今的关中,八水共治,林木成荫,环境比元据时代好了太多。起码,降雨比以前多了。

  关中是一个盆地平原。以往关中下雨,四周山上的雨水必定倾泻而下,横流平原,将地面冲刷出一道道沟壑。

  可是现在,在郭守敬长达数年的治理下,山上的雨水全部流到环山渠道,再经过渭水和泾水,洛水,贮存在郑国渠和其他水利大池。

  加上数年以来关中绿治大兴,植树造林数十余万亩,使得水土流失越来越少,竟渐有几分秦汉时期的景象了。

  这个时代的关中环境治理难度,当然比后世要容易太多。毕竟还没有破坏到那种积重难返的程度。

  雨停日出,时值夕阳西下,整个关中山河壮美如画。而耸立在关中高塬上的长安城和紫禁城,更是在夕照中美轮美奂,嵯峨壮观,犹如天城。

  大明宫星空台上,皇后崔秀宁带着一群儿女,正举着千里目登高望远。

  星空台本来就是长安最高的地方,比南城大慈恩寺的大雁塔还要好不少。所以能极目百里,一览关中山河。

  更何况还有千里目。可以说,崔秀宁和皇子公主们,完全能看清几十里外的农家院子。

  站在这里用千里目望远,长安内外数十里方圆内的景象都能一览无余。崔秀宁甚至能看到三原县唐高祖献陵上的神殿。

  崔秀宁看到关中到处出现的人工林,如同一块块翡翠镶嵌在大地上,而上林苑的方向更是出现一片林海。很明显,关中的环境恢复取得了很大成效。

  为了绿治工程,这几年光是去关山草原采集草籽的奴隶,就有数千人。每年在雍州和凉州种下超过十万斤的草籽。

  更别说在秦岭、陇山等地挖掘树苗和采集树籽的奴隶了,更多。

  这才换来关中乃至整个雍州的环境改善。

  只要始终贯彻绿治国策,百年之后,关中的环境应该能恢复到汉朝时期。

  按照雍州的农业政策,已经禁止开荒增加耕地。推广小麦和红薯土豆之后,雍州的粮食也完全可以自给。

  崔秀宁完全不担心将来的粮食问题。

  数数大唐如今占了几个粮食基地就知道了。

  首先,东北大粮仓在大唐手里,移民已经越来越多。

  随着环境和水利的好转,中原会再次成为大粮仓。

  湖广大粮仓、长江三角洲大粮仓、益州大粮仓、珠江三角洲大粮仓、华北大粮仓。

  更有红河平原、湄公河平原、恒河平原、洞萨里湖平原…

  可以说,后世著名的亚洲大粮仓,都在大唐手里。

  将来还怕没粮食?

  无非是暂时粮食紧张而已。

  “母后,长安城的人越来越多了。”李征放下千里目说道,“太阳要落山了,还有人络绎不绝的迁入长安。”

  崔秀宁点点头,“这些人,大多是各州的商人,他们有钱,又看中长安城的商机,所以趋之若鹜,千里迢迢的迁来。”

  李征没听过商机这个词,但也明白是什么意思。

  “母后,据说商人唯利是图,虽然我大唐有商道之说,可是能遵守商道之人,想必不多。这么多商人来长安住,京都商人太多,儿臣担心不是好事。”

  另外一个小男人越王李律却是说道:“太子哥哥有什么好担心的?商人不是钱多吗?他们有钱,父皇母后就能多收税啊,这不是好事么?”

  李征笑着扫了李律一眼,没有反驳。

  今年以来,二弟越来越喜欢和自己争论了。而自己越认真,二弟也越来劲儿。

  所以他也学乖了。只要二弟出言唱反调,他就不争辨,一笑而过。

  崔秀宁敏锐的发现,征儿和律儿虽然年纪还小,可竟然没有以前那么和睦了。

  虽然两人从来不吵闹,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亲密无间。

  律儿越大,就越喜欢和征儿比较,也越羡慕征儿所拥有的。

  作为长子和次子,两个孩子都是那种比较早熟的聪明孩子。越是这样的孩子,竞争心理就越强啊。

  “国家不能没有商人,无商不富。”崔秀宁道,“但商人多是图利而轻德。所以,朝廷才要制定商法,推行商道,来约束他们。商人的作用是物通天下,互通有无,整合资源。害处是操纵市场,垄断物价,造成金钱至上的风气。”

  “朝廷既要扶持商业,又要用商道和商法给他们立规矩。既要用,又要防,始终以中庸之道权衡,调济阴阳,抓大放小。朝廷经济之命脉,如矿业、军工、粮食、盐铁、金融、医药等,都要国营,不可交于私人经营。”

  “你们要记住,国家之本,始终是农工。农工兴旺,则百业兴旺。农当然是粮食、丝棉、牧渔。工呢?工就是制造,如制瓷、开矿、造船、制盐、纺织、酿酒等业,也是像农一样出产。这农和工,都是创造财富。”

  “商就不同了。商就是买卖,贩运,做的是差价,行的是贸易。所以商人本身不产出财富,只是让各自财货流通天下,互通有无。”

  “也就是,农工是本,商贸是末。但国家固然要重视农工,却也不能打压商贸。因为农工和商贸,有如同阴阳两极。若商贸孱弱,那么农工出产就会积压,财富就难以流通,也就无法继续增长…”

  李征和李律听完,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尤其是李征,毕竟年长,他很快释然说道:“儿臣明白了。要是农工不强,财货就不多,百姓没有多余的产出和别人交换。就算商贸繁荣,这物价也肯定很昂贵,百姓日子还是很难过。”

  “可要是商贸不行,百姓的财货就会积压,无法和别人交换。种粮食的粮食吃不完,却用不上瓷器。制造陶瓷的陶瓷用不完,却吃不到粮食,百姓的日子同样不好过。这就是阴阳不调了。所以,朝廷大政,就是要调济阴阳,使得农工商贸并举,相得益彰。”

  崔秀宁很欣慰的摸摸李征的头,“正是如此。皇帝和朝廷,要调济天下阴阳,州牧要调济一州之阴阳。阴阳乃道之本,这就是以道治天下。”

  西方人不讲阴阳,一味求物用之极致,一切为了享受物质便利,美其名曰高科技,结果将后世人类社会代入不可测的境地。

  在后世,环境破坏积重难返,病毒进化难以控制,贫富分化令人发指,核扩散和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能够毁灭人类多次,整个社会处于空前的焦虑之中,人类的生存危机日益严峻…

  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无非是物质丰富了,衣食住行等方面便利了。可是明明生产技术如此发达,世界上大多数人仍然在为生存挣扎,幸福指数长期低迷,成为物欲的奴隶。

  这条道路,真的是最好的么?

  幸福感和便利性,究竟哪个对人类更重要?

  难道就没有一条路,是既能够使得物质丰富的,也不会造成生存危机的?

  崔秀宁不敢肯定。但是,如果有这条路,那只能是“以道治天下”。

  用李洛的话说,就是:“西方文明必须要在这个时空被压制,海洋强盗的一套,不可能是最好的。要是蒙元压制不住西方文明,那就让大唐自己来压制。”

  “数百年后,东方文明必须要主宰世界。既然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那么无论是从前,现在,或者将来,东方都应该是主宰。”

  李微没有听母亲个两个哥哥说话,小姑娘一直举着千里目,望着北方。

  “微儿,你在看什么?”崔秀宁忍不住摸摸女儿可爱的小脑瓜。

  大唐长安公主放下千里目,童音清稚的说道:“儿臣在看父皇,看父皇回来没有。儿臣想念父皇了。”

  提前父皇,七个孩子都露出思念之色。就连四岁的李衍,也喊着要父皇。

  崔秀宁安慰他们道:“你们的父皇快要回来了。半个月后,你们就能见到父皇。”

  养女李徆拉着崔秀宁的衣角:“等父皇回来,儿臣要父皇带我们去宫外去玩儿。母后,宫外是不是很好玩?”

  襄阳公主没有说错。如今的长安,的确很好玩。

  长安城不但保留了大慈恩寺,碑林等古迹,还设立了四大商城,里面的货物越来越丰富,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人气也越来越旺。

  迁都短短半年,长安城的人口就猛增到六十余万,并且还在继续增加。

  进入关中的水陆道路上,每天都是络绎不绝的入关人群,每天都有两三千人迁入长安!

  光是为了售卖房屋和商社,登记迁入人口,办理户籍,京兆尹和四大县衙就忙得焦头烂额。商部和财部也同样很忙。

  要是哪个商社在长安没有分号,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商人。

  四大商城和沿街的商铺,已经被售卖一空。每天都有大量银圆流水般的进入财部的账户。截止七月上旬,在商部登记注册的长安商户,已经超过三千家!

  只要是大唐有的东西,此时的长安四大商城就都能买到。

  就是大唐没有的东西,也通过西域的商人带到长安了。

  虽然唐元双方在西域大打出手,可丝绸之路并没有完全断绝。长安城中的西域商人,也不是新鲜事物了。

  可以说,长安城的人口,已经仅次于南京临安了。而且不用太久,就会彻底超过临安,成为大唐人口最多的大都市。

  整个长安城,犹如初升的太阳,蒸蒸日上,生机勃勃,向整个世界展开了绚丽多彩的身姿,开始显露出天下第一城的霸气。

  人以居长安为大荣耀!

  不仅是日益繁荣的商业和繁庶的人口,长安城中还有最大的剧院、最大的道宫、最高等的学宫、最好的医院、最先进的公交马车、最美的夜市、最多的古迹、最大的藏书阁、最大的公园、最大的体道馆、最大的马球场和蹴鞠场…

  而在长安城外,还有风光壮美的上林苑、骊山、终南山、嵯峨山、郑国渠、渭水、泾水、洛水以及汉唐二十八皇陵!

  还有遍布关中的人工树林和草甸。

  试问,还有比住在长安更让人自豪的地方么?

  当然,还有很多聪明人,也想到了洛阳。

  大唐是空前绝后的九京制。但是这九京,却分等级。

  东都洛阳和西都长安,并列一等,俱为京师。

  第二等,是南京临安和北京北平。

  第三等是海京洛宁、江京江陵、河京红阳(越南河内)、湖京平安(倭国京都)、山京伊宁(新姜伊犁)。

  大唐九京,只有西域的山京伊宁还在元军手中,但很快也要拿到手了。

  而这九京,只有洛阳有资格和长安并列。

  那么,洛阳以后会差么?

  据说,十年之内天子就会重新东都洛阳啊。而如今的洛阳城西的西苑,已经竣工了。听说洛阳西苑方圆数十里,乃是大唐一等一的皇家林园,美轮美奂,天下无双。

  所以,很多人又纷纷打起了洛阳的主意,准备提前在洛阳置业了。

  除了长安洛阳,其他七京也是有热度的。就算本是倭国京都的湖京平安,都有中原商人去置业。而拥有百万人口的南京临安,更是不再办理迁入手续。

  至于江京、北京,也吸引了不少人口。

  不光是大唐各京,就是各州州城,郡城,县城,也都日益繁荣起来。乡村之间,也是一片欣欣向荣。就连山川草木,也比元据时期葱郁润泽了许多。

  崔秀宁通过千里目就能发现,天下盛世的序幕,真的快要拉开了。

  就这么平稳的发展下去,李洛和她开创的大唐王朝,不久的将来就会展现太平盛世的绝世风姿。

  …………

  东方的大唐王朝欣欣向荣,而西方的蒙古帝国也“日新月异”。

  八月初,历经三个月长途跋涉的大元皇帝、蒙古可汗,行程近万里,终于拖着老迈病躯,赶到大元西都巴黎。

  忽必烈下诏,改巴黎为西都和托,征发二十万白人奴隶,仿效大都的式样,修建东方风格的京城。

  在各地镇压反元义军的真金太子和安西王等宗王,纷纷赶到西都和托(巴黎)觐见忽必烈。

  随着蒙古大汗的“西狩”,各地元军更是疯狂的展开了对各地反元义军的残酷镇压。

  东到罗斯和东罗马,西到英格兰,北到丹麦瑞典,南到意大利和西班牙,到处都是元军和起义军的战争。

  八月初四,自称罗马皇帝的东罗马起义军首领格尔斯诺,在麦特罗波儿地区(安卡拉)大败,十几万起义军几乎全军覆没。

  “罗马皇帝”格尔斯诺被擒后,被元军用战马践踏的草原刑法处死。

  西方东部最大的一股反元起义终于被镇压了。

  最多相差两三天,罗斯人起义军,自封基辅大公的维斯迪尔,在基辅之南被元军剿灭,罗斯诸国境内最大的反元势力覆没。

  似乎是上帝已经失望,又或者长生天真的在庇佑蒙古人一样,后世德意志地区、意大利地区、英格兰地区、西班牙地区这四大地区的反元主力,竟然在八月初这短短十日之间,相继被元军镇压。

  西方各大反元战区的起义军主力,纷纷宣告失败。

  被杀被俘的反元义军,总有数十万人之多。

  势力最大的六支义军,要么被镇压,要么选择投降。剩下的反元势力虽然多如牛毛,却已经不足为患了,被彻底剿灭是迟早的事。

  反元主力已经被消灭。

  事实上,这还是在唐廷特务帮助组织反元义军的情况下。要不是唐廷特务帮助组织壮大反元义军,其实起义军不可能发展这么快,也不可能坚持到八月,而是数月前就应该被镇压了。

  迁都到巴黎的忽必烈,眼看反抗大元的反贼大军一个接一个被镇压,这才感到了久违的安慰。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男人,来到巴黎附近血迹已干的卢浮宫,接见群臣,召开西迁后的第一次大朝议。

  但是,忽必烈嫌弃卢浮宫闷热,也看不起卢浮宫的风格,就迁到巴黎附近森林中的丹枫白露宫避暑,下令暂时以清凉的丹枫白露宫为皇帝寝宫。

  丹枫白露中的忽必烈,首先下诏将整个后世欧洲分为二十四个行省,再按照部族拆分为一百三十八个府,委任蒙古和汉人官吏治理。

  旧贵族的庄园土地,分给了西迁而来的东方新贵族。蒙古贵族、老色目贵族、汉军贵族、汉奸官僚,纷纷获得了大量的领地庄园,掠夺奴隶,跑马圈地。

  而跟随元军西来的某某教、密宗佛教、道教,也都争先恐后的修建寺庙,圈占土地,掠夺农奴。就是汉奸官僚,也不忘开始修建孔庙,圈占祭田。

  群魔乱舞,乌烟瘴气。

  西方的农奴,刚刚从西方贵族和教会的枷锁上解脱,又戴上了蒙汉贵族的枷锁。对于他们而言,无非是换了个主子而已。

  元廷采纳汉奸王四郎的建议,对西方开始了旨在分而治之的所谓“教化”。

  “西方教化大总统”王四郎立功心切,一到巴黎就迫不及待的下令“教化”。西方历史上的文化大浩劫开始了。

  因为西方色目人太多,忽必烈最相信的人反而变成了西迁的汉人。越来越多的汉奸,成为地方大员,协助蒙古大员镇压起义。

  因为英伦三岛孤悬海外,而又反抗不止,忽必烈令王四郎为海西三省大行台丞相,钦差大臣,总督海西三省(英伦三岛)民政“教化”大权。

  海西三省大行台丞相、文教大总统、大元中书省左丞王四郎,来到伦敦开府建牙,第一件事就是笼络英奸,招募通事(翻译)。

  第二件事,就是下令新组建的地方官衙搜集所谓妖言惑众的书籍,准备焚毁。

  却说这日王大总统刚刚在一个改成衙门的教堂坐镇,英奸通事官约翰琼斯就屁颠屁颠的跑来汇报。

  “大官人。”约翰琼斯操着生硬的汉话说道,“罗吉尔,一个老人,他说大元是魔鬼,是野蛮人。”

  约翰琼斯本是个商人,倒是很有些外语天赋,他在一年前就降元了,倒是跟着汉军学会了不少汉话。

  什么?

  王四郎怒了。

  “这个罗吉尔,好大的胆子!哼,太子殿下刚离开海西三省,他就该辱骂天朝!来人,去把他抓来!”王四郎下令。

  “喳!”戈什克(亲兵)立刻领命。

  行台丞相府的衙兵出动,在约翰的带领下,很快就在牛津大学附近的一个磨坊,抓获了已经年近七旬的大学者罗吉尔·裴根,还抓获了和罗吉尔在一起的几个学者,他们曾经都是牛津大学的教授。

  当然,此时的牛津大学已经没了,成了一个元军的大营。

  很快,罗吉尔等五人就被押到行台丞相府,带到元廷大员王四郎面前。

  “是你辱骂大元?你个龟儿子,好大的胆子嘛!”王四郎操着川蜀口音,杀气腾腾的狞笑道。

  王四郎不知道的是,这个罗吉尔·裴根是十三世纪英国最著名的大学者之一。罗吉尔是实验科学的倡导人,对光学,天文,数学都有深入研究,是将先进的阿拉伯科技介绍到西欧的代表人物。

  但是,即便王四郎知道罗吉尔是个知识渊博的大学者,也不会网开一面。

  翻译官约翰琼斯一脸懵逼,万分为难的看着王四郎,口音别扭的说道:“大官人,卑职,卑职听不懂,不懂,卑职该死…”

  王四郎无奈,只能用中原口音重新说了一遍。这次,约翰终于听明白了。

  “总督阁下问你,为何要辱骂大元,辱骂伟大的东方凯撒!是魔鬼给了你勇气么!”约翰用法语说道。

  此时的英语,只有底层的英国人才用。有身份的人,都是用一种古法语(诺曼语)。

  罗吉尔愤怒的看着王四郎,用贵族们常用的诺曼语说道:

  “你们带着军队,从遥远的东方来到上帝庇护的土地,你们在这里犯下了野蛮的罪行,你们杀人,烧毁书籍,掠夺土地,财产,奴隶!”

  “这些难道不能够证明,你们是撒旦,是该死的夜魔么!”

  其他四个学者也一起喝骂。

  甚至又一个学者要向王四郎发起决斗。

  等到翻译官把他们的话翻译过来,王四郎不怒反笑。

  他也懒得和这几个西方士子啰嗦。既然这几个士子没有投降的意思,那就杀了吧。

  “来人,拿了去斩首示众。”王四郎浑不在意的挥挥手,端起一杯茶品了一口。

  戈什克们一拥而上,将几个饮誉英格兰的学者推出去斩首。

  “告诉那些白皮色目,本堂一日坐镇海西,便断不许有人诽谤大元,但有只字片语辱骂者,杀无赦!”王四郎喝道,“签发本堂之命,半月之内,不登记为大元之民的,一体按乱党办理,格杀勿论,勿谓言之不预也!”

  “各郡县官衙,暂驻各地十字庙宇(教堂),告诉那些十字僧(教士),只要归降大元,为朝廷效力,少不得他们的好处。要是和反贼沆瀣一气,那就对不起了。”

  “还有,不要胡乱杀人,首在诛心!”

  “喳!”属官们领命。

  命令下达之后不久,一个属官就入堂禀报:“中堂官人,各种违禁书籍,收集齐了好几万本,包括雕版。请中堂官人示下!”

  “这些书籍,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不知所言,都烧了吧。雕版也不能留着。”王四郎下令道。

  “喳!”属官领命退出大堂。

  “哈哈哈!”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王中堂做的好大事啊。”话未落音,一个相貌儒雅的中原士子就施施然走进来,他自来熟的在大堂旁边坐下,然后潇洒无比的“啪”的一声打开折扇。

  好一幅清贵名士的派头。

  “敏山兄,哪股东风把你这位大神给吹来了?”王四郎也不生气,笑吟吟的说道,“来人,看茶!”

  王四郎如今极得忽必烈信任,已经官居从一品,在元廷贵为汉官之首。在汉官地位越来越高的大势下,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可是来人却敢这么大胆,而王四郎还不生气。

  因为此人是汪清臣。

  汪清臣出身汉军世候最顶级的六大家之一,等同万户那颜的大根脚。其父汪世显深得元廷信任,爵封陇西公。

  虽说汪世显早就死了,可他的七个儿子个个显贵。这汪清臣是汪世显最小的儿子,在中原时就官居一路总管。

  可以说,论起出身,汪清臣要甩王四郎八条街。

  而且,随同元军西征的汉军,汪氏的兵马就有数万之多,光是跟随汪氏西迁的汉人,更是有十几万口。

  可以说,汪清臣虽然不是汪氏家主,官职如今也没有王四郎高,也没有王四郎这么讨忽必烈和真金的欢心,但他完全有这个底气平视王四郎。

  当然,汪氏和王四郎的政治结盟,早在大都时就开始了。两人说是朋友也毫不为过。

  汪氏的势力主要在汉军之中,在文官中反而没有什么势力。而王四郎恰恰相反。这几年,王四郎趁着留梦炎和叶李等汉臣死在中原,迅速填补了朝廷汉官之首的空白,笼络了一批群头无首的汉官。

  换句话说,汪清臣固然出身好,可要说起揣摩圣心的本事,王四郎又要甩他八条街了。

  “衡川兄。”汪清臣称呼王四郎的字,“小弟以为,衡川兄在海西雷厉风行,来此不到一月,这岛上便翻不起浪了。可见衡川兄大才,实为良相也。”

  汪清臣说道这里,折扇突然一收,往东边一指,“不过,小弟以为,衡川兄该回西都和托(巴黎)了。”

  王四郎微微一笑,“敏山兄所言极是,小弟正在设法回京。”

  汪清臣用折扇一拍手掌心,“果然衡川兄心中有数啊,小弟倒是多虑了。也是,以我兄之才,何须小弟提醒呢。”

  两人相视一笑,都是心知肚明,却不好说破。

  为何要设法赶回巴黎?

  因为大汗快不行了。

  很可能秋风一起,大汗就要随着秋风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了。

  要是在大汗驾崩前不在大汗身边,那么以后就被动了。

  太子继位之后,朝中必然会发生动荡。

  所以,一定要在大汗升天之前,赶到丹枫白露宫。

  就算王四郎很受真金太子信任,为保险起见,他也要在忽必烈死前赶回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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