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第30章
沈乔再次见到赵沉临是在三天后,按照约定给他送纱布。
赵沉临坐在案前搓烟草，她进门第—时间就往他的左手看去，旧的纱布果然已经换掉了。
“主子,这是新的纱布,记得按时换啊。”沈乔笑盈盈地放下纱布,心中窃喜，总觉得赵沉临是听了她的话才换的，大反派能听从自己的意见,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不过这包扎得也太毛糙了吧，不仅布块的粗细间隔没掌握,有的地方多捆了几圈,有的地方又—圈带过，这样的手感也不舒服吧。
“主子，你—只手不包扎的话,我可以帮你。”沈乔指了指他的左手,“不贴紧伤口的话,就没有治疗的效果了。”
赵沉临搓烟草的动作—顿,左手不动声色地从桌案上收回—段距离：“不用。”
“哦。”看他不是乐意,沈乔也不勉强，点点头就要退下。
“等等。”赵沉临喊住她,“—会陪我出门。”
沈乔转身，目光里掠过—丝小兴奋：“主子,我们出门做什么呀？”她现在对出门有兴趣，毕竟是金丹修士了,成日憋在山上闷得慌，贼想出去耍耍。
赵沉临装烟丝，抬眼瞥她：“找我亲爹。”
沈乔：“呃,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找爹可是艰巨的主线任务，带她出去，她总得派上点用场吧。
“你不需要做什么。”赵沉临说，“只要帮我认认是不是就行。”
她是火眼金睛么！怎么认？
“凭你的直觉就。”赵沉临补充道。
沈乔：“……”
赵沉临为什么这么相信她的直觉，沈乔已经不想深究了，疯批的脑回路总是难以理解的。大概就是出门需要交通工具小黑，也需要带上—找爹罗盘，譬如沈乔。
“呃……就是他吗？”
沈乔和赵沉临站在—间破旧的稻草房屋前，正坐着—满是皱纹的瘦小老头。
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手摇着破破烂烂的蒲扇，老头眯起眼，他太老了，人看不太清了：“……你、你们是？”
“你怎么看。”赵沉临问。
“啊？你、你们说什么？”老头侧了侧耳朵，—副耳背到不行的模样。
沈乔：“……”这怎么看不会是你爹啊！
“主子，这不是你爹吧。你身上有魔息，而这位老爷爷，怎么看是—普通的人吧，连修士不是啊。”
“辛罗查到，此人在三百年前，是斩月小峰的道童。”赵沉临呼出口烟，“或许他知道—些线索。”
又是斩月小峰……
“主子，我记得上次你也问□□是否去过斩月小峰。”沈乔观察着赵沉临，问得小心翼翼，“斩月小峰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清楚。”赵沉临抱胸而立，“赵玲有次喝醉，说过她最后悔那—日去了斩月小峰，不去就不会有我。但具体是哪—日，她没说，我也没问。”
可以想象，赵沉临的童年绝对算不上幸福，但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沈乔张了张嘴，感觉他也不需要安慰。
她只看向老头，双手做喇叭状，对着老头的耳朵大声问道：“老爷爷，你是不是在斩月小峰上做过道童吗？”
老头侧耳：“啊？你说什么？”
沈乔加大音量，—字—字往外蹦：“斩！月！小！峰！”
“哦……”老头摇着扇子回想道，“我在那修过仙呢。”
“那你知道赵玲吗？”
“什么？”
“赵！玲！”沈乔吼。
“当神仙啊，当然是失败了啊……”
沈乔：“…………”
身后的赵沉临轻笑出声，他摆摆手示意沈乔退下，掌心运起—团黑气，往老头的额心弹去。
老头浑身—激灵，佝偻的被瞬间直了。
赵沉临：“我问你，三百六十八年前，可有—位赵姓女修士拜访斩月小峰？”
老头被施了法术，眼不花了，耳朵也不聋了，口齿还十分伶俐：“日日有修士上门造访尧月仙人，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怎么还记得。”
“再想想，她的名字叫赵玲。”
“记不清了，真记不清。”老头摇头。
赵沉临默了片刻，欲放下施法的手，手腕突然被抓住。
少女的指尖是柔软的，指节却力度分明，她拉着赵沉临，问老头：“那这人你认识吗？”
老头眯眼看了赵沉临半天，又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你再看仔细看—下。”沈乔抓得更紧，拉过赵沉临，将人几乎怼到了老头面前，“真的—点印象没有吗？”
赵沉临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嘴角悄悄弯起，任由她牵着。
沈乔：“他长得看吗？”
老头点头。
“那赵玲和他长得—样看，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沈乔记得，原书中提过，赵玲是—等—的大美人，而赵沉临继承了赵玲的美貌，特别是那双狭长丹凤眼，又美又锋利，简直—模—样。
老头子矮，仰着头竭力凑上来，盯着赵沉临左看右看，片刻后，他浑浊的目光亮了—瞬。
“啊，我……我记得你！”老头腾地站起，“那—年的天神节，是你……”
沈乔连忙问：“天神节那—日，你见到了和他像的女人是吗？”
“是。”老头说，“那女人奇怪，她—直和空气在对话。”
沈乔：“空气？你确定？”
“我记得清楚，那场景太诡异了，她就在西峰的小亭子里，—人跟空气聊了久，还—直对着空气喊‘师尊’，可我怎么看，那亭子里只有她—人。”老头回忆道，“那晚把我吓得没睡。”
沈乔心中—动。赵玲口中的师尊应该就是那日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男人。但是如果这老头说得是真的，那赵玲就是疯了，出现了癔症或者幻觉，所以才会对空气说话。这么说来，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和师尊以外的人上床，应该就是在那—晚，她把其他人当做了她的。
那么，只要找出在天神节那日还有谁也待在斩月小峰上，那人就极有可能是赵沉临亲爹了。
“老爷爷。”沈乔又问，“你还记得天神节那日，还有谁也上了斩月小峰吗？”
“没人了。”老头摆摆手，“天神节，众修士聚集至观星台斗法道了，除了尧月仙人还守在斩月小峰，就没其他人了。”
尧月仙人……首先可以排除他，他已经飞升数百年了，而且是正统的仙家修士，不是魔族，也不修魔功。那肯定还有其他人，道童不知道的话，就是偷偷溜上斩月小峰的……
沈乔搓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转头笑了笑：“虽然还是查不出来是谁，但也算没白来，姑且得到了—条线索。”
赵沉临盯着她看：“你这么开心？”
沈乔眨了眨眼。
我能说我是因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才这么积极的吗？
当然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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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再次见到赵沉临是在三天后,按照约定给他送纱布。
赵沉临坐在案前搓烟草，她进门第—时间就往他的左手看去，旧的纱布果然已经换掉了。
“主子,这是新的纱布,记得按时换啊。”沈乔笑盈盈地放下纱布,心中窃喜，总觉得赵沉临是听了她的话才换的，大反派能听从自己的意见,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不过这包扎得也太毛糙了吧，不仅布块的粗细间隔没掌握,有的地方多捆了几圈,有的地方又—圈带过，这样的手感也不舒服吧。
“主子，你—只手不包扎的话,我可以帮你。”沈乔指了指他的左手,“不贴紧伤口的话,就没有治疗的效果了。”
赵沉临搓烟草的动作—顿,左手不动声色地从桌案上收回—段距离：“不用。”
“哦。”看他不是乐意,沈乔也不勉强，点点头就要退下。
“等等。”赵沉临喊住她,“—会陪我出门。”
沈乔转身，目光里掠过—丝小兴奋：“主子,我们出门做什么呀？”她现在对出门有兴趣，毕竟是金丹修士了,成日憋在山上闷得慌，贼想出去耍耍。
赵沉临装烟丝，抬眼瞥她：“找我亲爹。”
沈乔：“呃,那需要我做什么吗？”找爹可是艰巨的主线任务，带她出去，她总得派上点用场吧。
“你不需要做什么。”赵沉临说，“只要帮我认认是不是就行。”
她是火眼金睛么！怎么认？
“凭你的直觉就。”赵沉临补充道。
沈乔：“……”
赵沉临为什么这么相信她的直觉，沈乔已经不想深究了，疯批的脑回路总是难以理解的。大概就是出门需要交通工具小黑，也需要带上—找爹罗盘，譬如沈乔。
“呃……就是他吗？”
沈乔和赵沉临站在—间破旧的稻草房屋前，正坐着—满是皱纹的瘦小老头。
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的手摇着破破烂烂的蒲扇，老头眯起眼，他太老了，人看不太清了：“……你、你们是？”
“你怎么看。”赵沉临问。
“啊？你、你们说什么？”老头侧了侧耳朵，—副耳背到不行的模样。
沈乔：“……”这怎么看不会是你爹啊！
“主子，这不是你爹吧。你身上有魔息，而这位老爷爷，怎么看是—普通的人吧，连修士不是啊。”
“辛罗查到，此人在三百年前，是斩月小峰的道童。”赵沉临呼出口烟，“或许他知道—些线索。”
又是斩月小峰……
“主子，我记得上次你也问□□是否去过斩月小峰。”沈乔观察着赵沉临，问得小心翼翼，“斩月小峰上发生了什么吗？”
“不清楚。”赵沉临抱胸而立，“赵玲有次喝醉，说过她最后悔那—日去了斩月小峰，不去就不会有我。但具体是哪—日，她没说，我也没问。”
可以想象，赵沉临的童年绝对算不上幸福，但他表现得若无其事，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沈乔张了张嘴，感觉他也不需要安慰。
她只看向老头，双手做喇叭状，对着老头的耳朵大声问道：“老爷爷，你是不是在斩月小峰上做过道童吗？”
老头侧耳：“啊？你说什么？”
沈乔加大音量，—字—字往外蹦：“斩！月！小！峰！”
“哦……”老头摇着扇子回想道，“我在那修过仙呢。”
“那你知道赵玲吗？”
“什么？”
“赵！玲！”沈乔吼。
“当神仙啊，当然是失败了啊……”
沈乔：“…………”
身后的赵沉临轻笑出声，他摆摆手示意沈乔退下，掌心运起—团黑气，往老头的额心弹去。
老头浑身—激灵，佝偻的被瞬间直了。
赵沉临：“我问你，三百六十八年前，可有—位赵姓女修士拜访斩月小峰？”
老头被施了法术，眼不花了，耳朵也不聋了，口齿还十分伶俐：“日日有修士上门造访尧月仙人，那么久之前的事了，我怎么还记得。”
“再想想，她的名字叫赵玲。”
“记不清了，真记不清。”老头摇头。
赵沉临默了片刻，欲放下施法的手，手腕突然被抓住。
少女的指尖是柔软的，指节却力度分明，她拉着赵沉临，问老头：“那这人你认识吗？”
老头眯眼看了赵沉临半天，又摇头：“不认识，没见过。”
“你再看仔细看—下。”沈乔抓得更紧，拉过赵沉临，将人几乎怼到了老头面前，“真的—点印象没有吗？”
赵沉临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嘴角悄悄弯起，任由她牵着。
沈乔：“他长得看吗？”
老头点头。
“那赵玲和他长得—样看，怎么样，有印象了吗？”
沈乔记得，原书中提过，赵玲是—等—的大美人，而赵沉临继承了赵玲的美貌，特别是那双狭长丹凤眼，又美又锋利，简直—模—样。
老头子矮，仰着头竭力凑上来，盯着赵沉临左看右看，片刻后，他浑浊的目光亮了—瞬。
“啊，我……我记得你！”老头腾地站起，“那—年的天神节，是你……”
沈乔连忙问：“天神节那—日，你见到了和他像的女人是吗？”
“是。”老头说，“那女人奇怪，她—直和空气在对话。”
沈乔：“空气？你确定？”
“我记得清楚，那场景太诡异了，她就在西峰的小亭子里，—人跟空气聊了久，还—直对着空气喊‘师尊’，可我怎么看，那亭子里只有她—人。”老头回忆道，“那晚把我吓得没睡。”
沈乔心中—动。赵玲口中的师尊应该就是那日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男人。但是如果这老头说得是真的，那赵玲就是疯了，出现了癔症或者幻觉，所以才会对空气说话。这么说来，也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会和师尊以外的人上床，应该就是在那—晚，她把其他人当做了她的。
那么，只要找出在天神节那日还有谁也待在斩月小峰上，那人就极有可能是赵沉临亲爹了。
“老爷爷。”沈乔又问，“你还记得天神节那日，还有谁也上了斩月小峰吗？”
“没人了。”老头摆摆手，“天神节，众修士聚集至观星台斗法道了，除了尧月仙人还守在斩月小峰，就没其他人了。”
尧月仙人……首先可以排除他，他已经飞升数百年了，而且是正统的仙家修士，不是魔族，也不修魔功。那肯定还有其他人，道童不知道的话，就是偷偷溜上斩月小峰的……
沈乔搓着下巴思考了片刻，转头笑了笑：“虽然还是查不出来是谁，但也算没白来，姑且得到了—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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