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戏楼大戏_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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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戏楼大戏

  阿香反应了半晌还说不出话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令人遐想。

  太太们盯住沈太太的眼神都变了样,关玉儿没有直接说她任何不是,但是她这句话已经让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想了一遭:沈太太约了方太太听戏,可屋子里藏了男人。这男人还是两位,长得还人模狗样。就在刚刚推门的一瞬间,还看见沈太太躬身下去嘘寒问暖这显然不是一位太太该做的。

  关玉儿甚至把沈太太当做了受害者,仿佛那两男人是什么恶人,要轻薄了沈太太,可沈太太这样,是对轻薄者的态度吗

  可真是一出好戏,底下的大戏已经开场了,但没哪出戏有这样有趣。

  沈太太咬牙切齿:“关玉儿明明是你私会外男我逮着你了我就在旁边,你在这屋子里这样久”

  何琼香冷冷笑了一声:“沈太太您这脏水泼得可真奇怪,我们家玉儿带人来救你你非但不领情,还反咬一口您这人品也是绝了,是不是我们坏了你什么好事呀”

  何琼香那词“好事”还意味深长地打了个旋,一听就是意有所指。

  何琼香一向人缘好,立刻就有人帮腔了。

  “玉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可别乱咬人”

  “是呀,是呀明明逮着你了,玉儿在外头喊人,你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当我们是傻子么”

  “瞧瞧,把玉儿的丫鬟阿香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都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这两男人是什么人呀我来看看”

  “哟这人我认识呀这可是桂西乔家的四少爷乔严啊张千金和沈太太的娘家可是表亲,听说当年还差点把沈太太许给了四少爷乔太太和乔少爷表兄表妹的本亲密点儿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坏就坏在,沈先生在外头拼死拼活地捞钱,沈太太成了亲还这样不避讳沈太太,您平日里温柔贤雅的模样,对比一下现在,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沈太太有苦不能言,她又不能把事情全套托出,如果让人知道了真相,更令人唾弃,因为她是存了心要害关玉儿。

  张千金写了信让她帮个小忙的确是其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关玉儿,因为沈先生此前在关家求过亲,关老爷给拒绝了,沈先生才娶了她。

  她心思深,平日里恶毒的心思都藏在了温柔假相的内里,她铁了心想让人看看关玉儿的不堪,仿佛这样沈先生就能将她当块宝,她能把关玉儿比下去,免得关玉儿依旧是他先生心里的那片白月光。

  可万万没想到,这计划本来万无一失,两个大男人,刘立还是武人,还带了枪,却连个女人也控制不住,在屋子里待了这样久,两个男人还着了道

  阿香过来请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狐疑,但是怎么着她也要来看看,没想到一来就看见两人着了道,这一瞬间没有人知道要发生什么,前一刻她还在想怎么把帽子给关玉儿戴实了,下一刻帽子已经扣到了她头顶

  “我没有对方太太我今天约了你来的,我要是私会外男,怎么会约你”

  关玉儿立刻温柔地答话:“是呀我也相信沈太太不是这样的人今日她约了我,若是私会,不是要人逮着吗”

  沈太太扣着手指的指甲,心里如同淬了毒,她心里想着关玉儿真是太过恶毒,居然把脏水泼向了她她还能看得上乔严这个草包真是恶心死了今日暂且放过你关玉儿

  于是沈太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过去摸住关玉儿的手:“你我是好姐妹,还好你替我作证,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关玉儿不着痕迹抽出手来,眯眼笑道:“是呀,都怪我来得太慢,沈太太在屋子里肯定久等了”

  何琼香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摸透了关玉儿的本性,知道她要搞事,也看出来了这事是沈太太想害关玉儿,今日是个圈套,却被关玉儿倒打一把。

  何琼香立即配合笑道:“哟,这么说来,玉儿来之前,沈太太已经到了很久了不知道这位乔少爷什么时候到的有没有人看见呀”

  沈太太一瞬间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大约过了五秒钟,王太太笑得灿烂:“巧了,我一大早就过来,正巧看见了乔少爷这位乔少爷来得可真早,就像在等什么人你们瞧瞧乔少爷打扮的跟唱戏的似的莫不是听说沈太太喜欢听戏,特意这样打扮的”

  “对了,沈太太今日也来得不晚嘛我早见你来了”

  关玉儿不可置信地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沈太太:“你”

  而关玉儿是应约快到点才来的,她这样惹人关注,随便问问人就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看起来也和早早来的人没什么关系。

  沈太太突然哭了起来:“你们诬陷我对你们看看,乔严和刘立两人都不太对劲,关玉儿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两人的脸色就像中了毒关玉儿你说呀”

  关玉儿终于冷冷地笑了起来:“沈太太,您一口一个我做了什么,您也不瞧瞧你前言不搭后语,处处是漏洞,我碍着您什么事了吗大家看见的是你,这屋子也是你订的,你和这位乔少爷都是早早到了,人也是你表兄,那你说说,我这一不认识你表兄,二是你约了我,三是我不在这屋子里。做人得有良心啊沈太太我帮你作证时就说是好姐妹了,怎么事情败露了,第一个就拉上我我关玉儿脾气好得很,但也不是这样平白无故地让人拿捏的”

  关玉儿脾气并不好,在场的何琼香深有体会,但是她娇娇软软手段又高,平日里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要说自己脾气好,没人能说她什么。

  关玉儿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漂亮的眼睛很冷:“阿云,这位桂西的乔少爷,我们不怎么熟悉,但是我先生方金河认识他父亲乔厚德乔司令,又恰巧认识沈先生,这是事关二人,我先生又是商会会长,这种事也不是报官的事,不如带回方公馆让方金河做个中间人和解,啧啧,沈太太说得对,乔少爷的确不对劲,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火气竟然这样大,还流了鼻血,看样子是要大夫瞧瞧了我们方公馆巧有医术高明的许大夫在”

  关玉儿说他“火气大”,这流鼻血的模样又是令人起了误会,关玉儿说话避重就轻,而这“轻”又是女人们在意的,谁在意你什么模样难不难受,是不是中毒要死了。“火气大”的男人和已经有丈夫的女主同在一屋,显然更加有趣。

  太太们围观着指指点点,啧啧几声,又见了沈太太鬼哭狼嚎地大喊冤枉,人人都心满意足离去,这大戏可比台上唱的要爽利,也能做许久的谈资了。

  沈太太的名声不出一日就能传遍平时城。

  沈太太恨恨地盯着关玉儿,想过来打她,但阿云冷冷的盯着她,她丝毫没办法近身。

  看戏的片刻就走完了,只剩下了当事人,沈太太恶声恶气的诅咒:“关玉儿做人不能这样绝,善恶终有报你等着,你肯定要受到惩罚的”

  关玉儿慢悠悠地笑了起来,她一步一步向沈太太走过去,高跟鞋踩在木板上咚咚作响,阿云向后退了一步,露出了被挡着的沈太太。

  关玉儿扬起手来甩了她一个巴掌

  响亮得阿云都觉得疼。

  “说得好,善恶终有报,沈太太,我觉得刚刚你受到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她的眼尾微挑,宛如一只傲慢的猫,“怎么着还不够吗要不”

  沈太太苍白着脸退了几步,身旁的丫鬟上前护住她,她哆嗦着细声开口:“别过来够了”她声音大了起来,“回去,带我回去”

  关玉儿并不想阻拦她,,阿云还给她开了门,关玉儿只幽幽地说了一句:“善恶终有报啊沈太太,您自己说的,可别再干恶事了。”

  沈太太浑身抖了一下,赶紧让人护住回了家。

  沈太太一走,关玉儿立刻指挥阿云扛乔严和刘立回方公馆:“快快快我下了重手再不回去,要出人命啦”

  方金河回到家的时候,发现下人比往常忙活,他进到大厅的时候,正巧碰见了许大夫,许大夫后头跟着的丫鬟还端着药。

  方金河心里一咯噔:“怎么了玉儿呢你怎么端着药啊”

  许大夫:“不是太太,”他欲言又止,“太太带了两个人回来,中了毒”

  许大夫不好意思说,这两人是方太太弄成这样的,因为关玉儿大大方方的把香囊解开,告诉他她用了多少量,怎么搭配的。

  而怎么认药材,怎么识功效,就是他教的。连看的医书也是他教的。

  方金河一听关玉儿没什么事,也就放下了心,又听说是关玉儿带的人回来,他立刻上楼去看。

  这一看还下了一跳,这两人他还认识一个是刘立,一个是乔严,都跟乔厚德有关。

  “怎么了”

  乔严和刘立脸色苍白发青,嘴唇乌白,一副中了毒快死的模样。

  “刚刚施了针,现在好多了,待会能醒来。”许大夫说。

  关玉儿坐在一旁,见方金河过来,就开了口:“哦,他们来平阳做坏事,被我逮着了,你看看有什么用没有”

  方金河立刻抓住了重点:“什么坏事”

  关玉儿目光闪躲,她觉得方金河知道了八成会发疯,她不想说。

  方金河又看着阿香,阿香立刻躲在了关玉儿身后。

  正在这时,刘立醒了。

  他睁眼就看见方金河冷冷地盯着他。

  大概过了两秒,他才虚弱的开口:“这是哪儿”

  没人答他,他自己说:“是方公馆”他呆滞了几秒,突然笑了起来,“怎么着,方会长,这是报复啊被请到司令府喝了茶,也请我们来喝茶”

  他底气十足,觉得方金河怎么着都不会动他,这些叽叽歪歪的文化人、博士,都没这个胆量,就知道耍嘴皮子。

  关玉儿也笑:“都说了那茶不是成品,恰巧刘长官和乔少爷有空,这不是请两位来了吗”

  刘立脸色不太好,盯住关玉儿问:“那茶有问题。”

  关玉儿不理他。他又说:“你也喝了,怎么没事”

  关玉儿把手帕一扬:“吐了。”

  关玉儿当时掩嘴看似在笑,却趁机吐在了手帕上。

  她慢条斯理的清点着香囊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好东西,配好了是药,配坏了是毒,当然毒也是药,再加上雅间里点的香,那香名为岁香,能安神,但是配上我的药,恰巧有点厉害,能伤内脏。”

  那什么关家祖传的茶艺功夫,都是她乱编的,关玉儿的确学过茶艺,她觉得茶艺玩起来十分优雅,又能讨好父亲,就学得十分精湛。但是配上这些药香,她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不过香是肯定的,她的技艺是精湛的,味道她可没试过,然而乔严忙着讨好美人,就是一个劲得夸。

  而且关玉儿做得那样自然,配成毒药的材料还大大方方摊开,一一给人讲解,她慢条斯理又自然而然,自己也轻抿了一口,神情动作没有一丝怪异。

  难以想象到一个娇美柔弱的女人,居然胆大包天当着他们的面调了毒,还让他们吃下了

  刘立回想起来就是一身冷汗,他其实知道这位方太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她胆子大到令人可怕,心思如此诡谲,她有着与外表完全相背地心思,她走在钢丝线上优雅地跳舞,却偏偏摔不下来。敢做又能做,还掌控着局面

  这可不是一个女人能有的心思,这样冒险,又这样沉稳,做起事来毫不手软,后头一想就发寒。

  她怎么就认定了他们都会喝茶而且是两人都喝。

  她怎么认定了沈太太就在这里,阿香一喊就来

  时机掐得那样准确,简直就像老天爷也在帮她。

  而他们就云里雾里地着了道,到了最后一刻,还给他编了“喝醉了酒”,给乔少爷编了“上了火”

  关玉儿当然不确定他们一定会喝茶,但是关玉儿从来没有只单单做一套计划,就算他们不喝茶,关玉儿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只是功效有好有次,但是再差的方法,关玉儿都能脱身。

  刘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毫无畏惧:“那方太太您再给我们泡茶呀,就泡在戏楼里喝的那个”他笑了一下,“有本事不给我们解”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方金河,“方会长,您可真有本事,娶了位厉害的太太寻常女人都是男人出面才能解决的事,她就干净利落的自己解决了”

  “哦”方金河眼眸眯了起来,“什么事得男人出面才能解决呢”

  刘立哈哈大笑:“自然是护着自己的女人不被别人上了啊哈哈哈哈您可真是日理万机,若是今日方太太没这样厉害,那可就”

  “啊”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随即而来的疼痛让他几乎在一瞬间晕厥。

  因为方金河的皮鞋踩在了他的右手上,用力一挪,一瞬间踩断了他两根手指。

  “阿香,快带玉儿回去,我这边有点正事。”

  “你可悠着点哦。”关玉儿嘱咐了两句就踩踩高跟鞋走了出去,她也觉得这两人很欠,方金河大概要打人,别说,她也想打人。

  “那可就什么”方金河硬邦邦地皮鞋底子又轻轻地踩上了他的第三根手指,居高临下地盯住他,“说。”

  刘立浑身都是冷汗,他的脸色清白交加,脖颈上的青筋鼓起,“你敢啊啊啊啊等等不”

  他当然敢,这还远远不够。

  旁边的乔严终于被刘立的喊声吵醒了,许大夫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乔严一脸呆滞的盯着眼前,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关玉儿呢”

  方金河的眼睛危险地挑开,狭长的眼尾往眼镜框里打了出来,冷不丁地开口:“许大夫,乔少爷的毒解了吗”

  “还没得再吃副药养着。”

  “哦,这么麻烦。”他慢条斯理地取下眼镜,用软布擦了擦,工工整整的放在眼睛盒子里,“那干脆做个手术吧。”

  “”许大夫云里雾里,中了毒,做什么手术而且他对外科只是略懂,“方先生,做什么手术”

  “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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