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结局(下)_你亲亲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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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结局(下)

  沈钰还是做了手术,在七月十五号的那一天。

  手术室外面,沈叙脸色苍白得吓人,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许唯西都快急哭了,只能亲手喂着沈叙吃东西,不然沈叙根本吃不下去。

  “再吃一口。”手术室门前,许唯西半蹲着身体,捧着一碗粥,轻轻地哄着沈叙,“你不再吃的话,身体要受不住了。”

  “我怕。”沈叙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样。

  撞入沈叙的眼眸之中,许唯西酸了鼻子,把饭盒放在一旁,坐在他身边,紧紧地抱住沈叙,只感觉心口疼得发麻。

  许唯西轻轻地拍打着沈叙的后背,以往她总是被照顾的那一个。今天,她也想成为沈叙的依靠。

  沈叙把头狠狠地埋在许唯西的怀抱之中,感受到她的温暖,躁动不安的心才微微冷静下来。

  沈邵华和顾欣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神色复杂。

  整整六个小时,沈叙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变过。许唯西的手有些麻了,但是她不敢动。只要她一动,沈叙立马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满脸的不安。

  深夜两点,手术灯终于熄灭。许承从里面走出来,沈邵华立马迎了上去。沈叙下意识地起身,却因为同一个姿势太久而腿麻了。

  “怎么样了?”沈邵华满脸的焦急,紧紧地盯着许承的眼睛。

  许承摘下口罩,高强度的手术让他疲惫不堪,只是那一双眼眸满是明亮,“手术成功了。”

  手术成功了……

  许唯西迟钝了两秒,才猛然醒悟过来,抱着沈叙乐得不可开支,“沈叙,手术成功了。”

  沈叙靠在许唯西的肩膀上面,多日压在心头的压力终于散了下去。眼皮很重,它们在上下打架。终是扛不住这疲惫,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唯西侧头看他,入眼的是他安静的睡颜。

  “阿叙……”顾欣连忙转头,看见沈叙靠在许唯西的肩膀上面睡着了之后,放缓了声音,“唯西,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许唯西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先扶沈叙回去休息吧。”

  “沈叙,醒醒。”许唯西有些郁闷,她这小身板,根本扛不动沈叙。

  好在许承在这里也有休息室,许唯西在许承的帮忙之下,才把沈叙扛上了床。

  帮沈叙盖好被子之后,许唯西忍不住揉了揉沈叙紧皱的眉头,想要替他散去忧愁。起了身,发现许承在一旁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地开口,“爸爸你晚上睡哪?”

  “我随意在你妈妈办公室休息一下就好。”沈钰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没有稳定,他也不敢休息太久。

  许唯西点了点头。时间悄悄地爬上了许承的发间,黑发之中已经带着了几率白发。她的爸爸已经不再年轻了。

  心中堵得有些难受,许唯西软着声音开口,“爸爸也要好好休息,要注意身体。”

  “好。”许承点点头,“外面还有一个沙发,要委屈你一个晚上了。”

  许唯西说没关系。

  许承大概真的是很累了,不再多说什么,匆匆忙忙离开。

  许唯西坐在沈叙的床边,睡梦中的沈叙好像是做了什么噩梦,额头出了不少汗。

  她心软了软,握着他的手,趴在床边眯眼。

  沈叙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醒了。床头有个闹钟,上面的指针刚刚过了六点。

  他动了动身体,感觉自己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握着。他转头看去,许唯西趴在他的身边,一张小脸被挤得有些变形了。小嘴巴微微张开,轻吐着气息。脸蛋粉粉嫩嫩的,诱人无比。

  他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在她脸上落下一个轻柔无比的吻,“早安。”

  感觉脸上有些痒痒的,许唯西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沈叙轮廓分明的脸。

  她轻轻地咕哝一句,惹来沈叙的一笑。

  “好,不闹你睡觉了。”沈叙起身,把小姑娘抱起来。小姑娘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他,眼底红了,大概是这几天也没怎么好好休息,活像是一只兔子一样。

  沈叙的心软得不像话,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着,把人抱上了床,轻声安哄着她,“你再睡一会,我去看我哥。”

  下了床,沈叙在洗手间找到了新的牙刷和毛巾,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便来到了沈钰的病房。

  沈钰已经转移到了普通监护室,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旁边放着的仪器,告诉沈叙,沈钰的生命迹象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外面的阳光正好,他的哥哥,终于能够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跑跳着了。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沈叙淡淡地转身看去,沈邵华和顾欣手里拿着早餐。

  顾欣显然是一夜没睡,有些憔悴,可是眼睛却很明亮,“阿叙,吃些早餐吧。”

  沈叙点头,“好。”

  在简陋的病房里面,他们三个人,时隔一年多,再一次一起吃饭。

  “听说你报考了S大的计算机?”沈邵华还是最先吃完的那一个,他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巴,面色严肃,顽固不化的脸上带着别样的情绪。

  沈叙喝下最后一口粥,留下了一碗小米粥和一个包子,“嗯。”

  沈邵华把目光转向躺在病房上面的沈钰,“小钰在手术前一天跟我说,如果手术成功了,他就可以继承公司。”

  顿了顿,他看向沈叙,忽而软了下来,“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握着早餐的手紧了紧,沈叙没有开口。他看着沈邵华的目光之中,不含一丝感情。自始至终,他只是为了沈钰而已,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这一次也是,沈钰是主要,而他是次要。

  罢了。

  沈叙闭了闭眼睛,拿着早餐起身。

  沈叙离开之后,许唯西睡了一会便醒了。洗漱过后,便坐在沙发上面,小脸板得很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进来之后看到的便是一副小仓鼠才认真思考的样子,这个样子与她太过违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上前几步,半蹲着身体与她平视,“在想什么?”

  “饿了。”许唯西眨了眨眼睛,闻到了早餐的味道。小嘴巴一张,像是个要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样,“小米粥对不对?”

  沈叙失笑,原本烦闷的心情在看到他的小女朋友之后好了不少,他宠溺地刮了刮许唯西的鼻子,轻笑道,“鼻子真灵。”

  许唯西得意地哼唧两声,打开早餐大口大口地吃着,她是真的饿。

  “这么饿?”沈叙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虐待到许唯西了,暑假养了的一点肉都没了。下巴消瘦下去,捏着也没肉了。

  “中午我们去外面吃些好吃的。”沈叙开口。

  许唯西连忙点头,又问他,“沈钰哥哥怎么样了?”

  沈叙眸色一暗,不过几秒又恢复如常,“还在睡着,再过一两天应该就能醒了。”

  “真好。”许唯西喃喃自语,把最后一口包子吞下去,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一切都会好的。”

  沈叙捏了捏她的脸蛋,亲了亲她,舌尖挑过她的上颚。

  “我怎么觉得,遇见你之后,幸运女神就降临了。”

  许唯西愣了愣,上颚还余留着沈叙的气息,她有些脸红。

  这幅模样看得沈叙一阵欢喜,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缓缓开口,“谢谢你,我的小福星。”

  沈钰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醒的。大病初愈,自然是有些虚弱,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了总会觉得心中一阵温暖。

  许唯西送了一个小礼物给他,“祝沈钰哥哥手术成功。”

  沈钰结果那个小玩偶,笑了笑,这小姑娘的手倒是比以前的巧了很多。他看向许唯西,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你这声哥哥是随阿叙喊的吗?”

  “不是。”许唯西下意识地反驳,倒是有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沈钰低头浅笑,也不拆穿许唯西,只是道,“唯西,可以出去一会吗?我想跟阿叙单独地聊几句。”

  “好。”许唯西乖巧地道。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传来微信,是洛梦梦的。

  洛梦梦:沈大哥咋样了?没事了吧?

  许唯西连忙回他:嗯,已经醒了,看起来气色不错。

  洛梦梦:噢噢,那就好,想死你了宝贝。

  许唯西抿嘴笑了一下,一声,刚想回什么,对方又立马发了一句过来:唯西,S大一批录取已经出来了!

  病房内,沈钰半躺着,沈叙为了他能够舒服一点,拿来一张凳子,与他平视地坐着。

  “志愿填好了?”沈钰问,在看到沈钰点了点头时,又继续说道,“那就好,我也总算是做到一个哥哥的职责了。”

  沈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快点好起来。”

  “知道了。”沈钰无奈道,眼底又有些向往,他也能做一个正常人了。

  “昨天爸爸跟你说的话我听到了。”沈钰忽而开口,怕沈叙不明白,又赶紧加了一句,“我昨天虽然没有醒来,其实却能听到你们说话。爸爸他其实还是爱你的。”

  沈叙不置可否,目光很冷漠,“以前我总是羡慕你能够得到他的喜欢,大概是长大了,也就不在意这所谓的父爱了。”

  沈钰喉咙一紧,他因为身体的原因,抢走了太多原本属于沈叙的亲情。刚想说什么,便听到沈叙再次开口了,“我一直以为上天不公平,直到遇见了她。”

  原来,真的有那么个人的出现,能够让他原谅受过的所有苦难。

  “上天一直很公平。哥,你被病痛折磨了那么多年,也将开始迎来自己的新生活。”

  外面传来敲门声,沈叙起身去开门。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人,怀里已经撞进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沈叙失笑,他家小姑娘什么时候那么喜欢投怀送抱了?

  “沈叙,我们考上了!”许唯西挂在沈叙的腰间,因为太过兴奋,激动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我们可以一起去S大了。”

  沈叙挑眉,一副很是淡定的样子,“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许唯西郁闷,这才想到是病房,刚想从他身上下来,沈叙却结结实实地抱住了她,“想抱就抱,不用害羞。”

  默默羞红了脸的许唯西,“现在不想抱了。”

  “噢。”沈叙不以为然,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味,“那让我抱抱。”

  “咳咳。”沈钰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下,这里还有个病患。”

  沈叙回头看了沈钰一眼,很是同情,“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去约会了。”

  沈钰:“……”

  于是,沈叙抱着许唯西出了医院。许唯西全程都埋头在沈叙的怀里,完全不敢抬头。

  这医院也有不少认识他们的人了,要是被爸爸知道了,保不准得教训她了。

  女孩子家家的,连矜持都没了。

  直到出了医院,走向小路的时候,挂在他身上的许唯西还是不肯抬头。

  他低头在她发间轻轻一吻,声音低低沉沉,“小福星,抬起头,别把自己闷坏了。”

  “别这么叫我。”许唯西咕哝一句,挣扎着要下来,沈叙却不放人。把人拐进一个偏僻的庭院里面,他才把人放下。

  刚刚落地,许唯西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沈叙便欺压上身,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火热的舌尖扫过她的每一寸,勾着她的舌头不断的吸允舔舐,汲取她的甜美。舔舐过她的贝齿,沈叙轻轻咬了咬她的唇,微微低下头去,在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上面轻轻吻着。

  “不要留痕迹。”许唯西惊呼,上一次在泳池旁边,沈叙没轻没重的,留下了不少痕迹。又是大夏天,穿着清凉,为此她被洛梦梦调侃了好久。

  沈叙抬头看了一眼许唯西,又低下头去,细细地吻着,力道却放轻了不少。

  “我们去旅游吧。”半晌,吃饱喝足的沈叙才抬起头,和她平视。

  许唯西脑袋还浑浑噩噩的,因为沈叙的吻而回不过神来。“毕业旅行吗?”

  沈叙“啧”了一声,似乎是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就当是为了蜜月旅行而做准备。”

  蜜月……

  许唯西的小脸爆红,他们才多大,就想着蜜月,“才不会……”

  “许唯西。”沈叙忽而很认真地看着许唯西,“我不渴望亲情也不渴望爱情,但是唯有你,我不能没有。”

  许唯西一愣,方才在病房里面,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亲情这个东西,对于沈叙最是奢求。而她也是。

  她展颜一笑,脸红红的,“那我给你亲情和友情好不好?”

  沈叙沉默几秒,“把你给我就好。”

  许唯西差点跳脚,满脸不开心地瞪着沈叙,“大流氓。”

  沈叙失笑,在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许唯西眼珠子转了转,也不忸怩,直接爬上了沈叙的背,小手指绕着他的头发随意的把玩着,“重不重啊?”

  “很重。”

  他把全世界背在身上,哪能不重?

  “哼!”许唯西重重地冷哼一声,趴在沈叙的背上。他的步子很是平缓,没过多久,许唯西就开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撑了几分钟之后,终究是忍不住,在他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叙感受到身后的呼吸平稳下来,步子渐渐地放慢,眼底带着宠溺的笑意,“睡吧,我的小福星。”

  阳光的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不管以前经历过多少痛苦,至少余生有你,一切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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