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六道轮回的野心
按理说，下界的凡人出言不逊，作为仙人似乎总该教训一顿才对味。但事实上，蔺九星并不感到恼怒。相反，他觉得有趣。如果是在天上，根本找不到一个人对他这般说话。稀奇的，往往有兴味。就是因为见得太多，所以了无情致。
蔺九星难得找到了乐趣，竟是抚掌道：“有趣，有趣，小娃娃倒是说说，你觉得神仙该是如何。”
听得这般言语，众人均觉愕然，甚至连东方鬼帝都生出了一抹荒谬的错觉。
倒是洛海棠，依旧平静如水，幽幽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既然是神仙，就该待在仙界，不该到这来，对么。”
“不对。”蔺九星很认真地摇头，就好像真的在和洛海棠讨论，“神仙，是天地间的主宰，自然想去哪就去哪。这是注定的。你们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好像是弱肉强食。你们修行不就是要变强，变强才掌握弱者的命运。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他明明是在用询问的语气，可听来却无比刺耳。
这不是询问。
这只是自问自答。
这只是为了诉说而诉说。
这只是用丝线牵扯木偶，导一部戏。
莫说洛海棠，就算是五官王等人，听了心里也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过，这个回答对于洛海棠来说，倒更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洛海棠莫名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多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了。
她眨了眨眼睛，却不再看蔺九星，反而看向天上：“很对的样子，所以，你出现在了这里，我出现在了这里。”
她的身上突然浮现出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随着这气息出现，一缕缕绯红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漾出，像云朵般包裹着那些浅淡的星月。
在场的人也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但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气息。
唯独蔺九星。
当他有所察觉的刹那，其温润平和的面容却是一下子便寒霜覆盖。
其实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表现出的情绪终究是变了：“真是讨厌的气息啊。”
“讨厌么？”洛海棠莫名感到有些恍惚。
她抬起手，如玉葱般的手指像轻轻摆动的羽翼般微颤。
“讨厌，确实讨厌。”蔺九星也抬起手，只不过浮现在其掌间的却是一道冰锥，“当初，他就是为了这讨厌的气息，愚蠢到和尊主作对，真是讨厌呐。”
洛海棠的眸底飘过一抹哀痛。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知道，好像呼应般的，她的心也痛了一霎。
这样的疼痛，来得快，去得快。
她不再仰望天空，重新看向蔺九星，本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发现，心痛又袭来了。
但是。
她可以确定。
这次的痛，和刚刚并不一样。
更烈，更深。
如果说，刚刚的痛，像是来自遥远的呼唤，现在的痛，便如近在眼前。
泪珠自他眼角不自觉地划落，目光更是控制不住地望向西面。
那里，有她心爱的人。
她紧咬嘴唇，闷哼一声，却止不住鲜血自唇齿间溢出，脸色更是白得像雪。
蔺九星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甚至语调都显得平淡，可一字一句吐出，偏偏满是微讽的意味：“呵，真是好一对鸳鸯，可惜，很快就是亡命鸳鸯了。”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可惜是个谁都不想笑的笑话。
洛海棠将逆血咽下，轻轻道：“他不会死的。”
“可是，你要死了。”蔺九星这样说着。
简单的话语，却如冰川般森寒。
手中的冰锥掠出，带起一抹银线。
寒意瞬间笼罩下来，就仿佛一下子遁进了冰山中，连法力的运转都迟滞了大半。
甚而，那些炽红色晶石上升腾的琉璃色火焰都结成了冰，只余明灭不定的微光。
快。
实在太快了。
根本把捉不到银线的位置。
齐红羊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此时却是感到了绝望。
他帮不上忙。
差距实在太过明显。
只能看洛海棠自己。
可是。
洛海棠就能挡住这银线么？
他真的没有信心与底气。
他只能祈求。
祈求福泽庇佑。
事实上。
洛海棠也知道，银线来得很快。
她更知道，自己来不及挡。
所以。
她只是下意识的，让法力跟着直觉走。
这个方法，出乎意料地好用。
那些绯红光晕仿佛受了指引，聚拢过来，不断涨缩，凝枝以横，绽海棠开。
一朵摇曳的海棠花就这样自虚空中伸了出来。
银线撞在了海棠花上，却没有什么声响和华芒绽出，只是简简单单地消融于其间。
看起来，反倒是银线无甚威力。
可那海棠花也紧接着凋零于虚无，而洛海棠更是噔噔噔连退数步，再度咳出一口血。
鲜血散作晶莹的血珠，融进了那片绯红光晕间，似乎让红色愈发深妍了。
几乎同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天厉喝：“住手！”
一抹紫黑剑光无比狂暴地掠来，边缘激荡着血色的光华，像拉开了一道凄艳的慧尾。
齐红羊和颜青青对视一眼，也反应过来，纵身而起，就要攻向蔺九星。可五官王和宋帝王又不是稻草人，他们自然各自接住厮杀。倒是东方鬼帝顿了一刹后，才催动血衣萧子陵跟着对齐红羊和颜青青出了手。至于为何顿了一刹，是他本打算对洛海棠出手，可转念一想，有蔺九星在，自己还是不要瞎掺和了，万一惹其动怒就不好了。反正，在他心中，蔺九星也根本不可能失手。别说一个洛海棠，纵使再来三个，定然同样是无济于事。
东方鬼帝这般想，自没什么问题。
洛海棠当然不会这么想。
她相信，一定会有生机。
她相信，如果是阿染在这也一定会这样相信。
所以。
她毫不犹豫地出手。
右手持剑指前，左手轻按于剑柄，绯红光晕丝丝缕缕地汇聚。
剑尖直指蔺九星。
一如她倔强的眉眼。
这是朱颜剑诀的起手式。
扫茫然。
谁教的？
当然是陆念情教的。
他挑了三式。
最适合洛海棠的三式。
画星帘，扫茫然，凋朱颜。
不久前。
借以伤东方鬼帝的，便是凋朱颜。
现在，就是简单而纯粹的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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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九星难得找到了乐趣，竟是抚掌道：“有趣，有趣，小娃娃倒是说说，你觉得神仙该是如何。”
听得这般言语，众人均觉愕然，甚至连东方鬼帝都生出了一抹荒谬的错觉。
倒是洛海棠，依旧平静如水，幽幽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既然是神仙，就该待在仙界，不该到这来，对么。”
“不对。”蔺九星很认真地摇头，就好像真的在和洛海棠讨论，“神仙，是天地间的主宰，自然想去哪就去哪。这是注定的。你们这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好像是弱肉强食。你们修行不就是要变强，变强才掌握弱者的命运。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他明明是在用询问的语气，可听来却无比刺耳。
这不是询问。
这只是自问自答。
这只是为了诉说而诉说。
这只是用丝线牵扯木偶，导一部戏。
莫说洛海棠，就算是五官王等人，听了心里也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过，这个回答对于洛海棠来说，倒更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洛海棠莫名就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多次听到这样的回答了。
她眨了眨眼睛，却不再看蔺九星，反而看向天上：“很对的样子，所以，你出现在了这里，我出现在了这里。”
她的身上突然浮现出了一股奇怪的气息。
随着这气息出现，一缕缕绯红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漾出，像云朵般包裹着那些浅淡的星月。
在场的人也都感觉到了这股气息，但他们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气息。
唯独蔺九星。
当他有所察觉的刹那，其温润平和的面容却是一下子便寒霜覆盖。
其实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只不过表现出的情绪终究是变了：“真是讨厌的气息啊。”
“讨厌么？”洛海棠莫名感到有些恍惚。
她抬起手，如玉葱般的手指像轻轻摆动的羽翼般微颤。
“讨厌，确实讨厌。”蔺九星也抬起手，只不过浮现在其掌间的却是一道冰锥，“当初，他就是为了这讨厌的气息，愚蠢到和尊主作对，真是讨厌呐。”
洛海棠的眸底飘过一抹哀痛。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只知道，好像呼应般的，她的心也痛了一霎。
这样的疼痛，来得快，去得快。
她不再仰望天空，重新看向蔺九星，本想再说些什么，却是发现，心痛又袭来了。
但是。
她可以确定。
这次的痛，和刚刚并不一样。
更烈，更深。
如果说，刚刚的痛，像是来自遥远的呼唤，现在的痛，便如近在眼前。
泪珠自他眼角不自觉地划落，目光更是控制不住地望向西面。
那里，有她心爱的人。
她紧咬嘴唇，闷哼一声，却止不住鲜血自唇齿间溢出，脸色更是白得像雪。
蔺九星依旧是淡漠的表情，甚至语调都显得平淡，可一字一句吐出，偏偏满是微讽的意味：“呵，真是好一对鸳鸯，可惜，很快就是亡命鸳鸯了。”
这听起来像个笑话，可惜是个谁都不想笑的笑话。
洛海棠将逆血咽下，轻轻道：“他不会死的。”
“可是，你要死了。”蔺九星这样说着。
简单的话语，却如冰川般森寒。
手中的冰锥掠出，带起一抹银线。
寒意瞬间笼罩下来，就仿佛一下子遁进了冰山中，连法力的运转都迟滞了大半。
甚而，那些炽红色晶石上升腾的琉璃色火焰都结成了冰，只余明灭不定的微光。
快。
实在太快了。
根本把捉不到银线的位置。
齐红羊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了，此时却是感到了绝望。
他帮不上忙。
差距实在太过明显。
只能看洛海棠自己。
可是。
洛海棠就能挡住这银线么？
他真的没有信心与底气。
他只能祈求。
祈求福泽庇佑。
事实上。
洛海棠也知道，银线来得很快。
她更知道，自己来不及挡。
所以。
她只是下意识的，让法力跟着直觉走。
这个方法，出乎意料地好用。
那些绯红光晕仿佛受了指引，聚拢过来，不断涨缩，凝枝以横，绽海棠开。
一朵摇曳的海棠花就这样自虚空中伸了出来。
银线撞在了海棠花上，却没有什么声响和华芒绽出，只是简简单单地消融于其间。
看起来，反倒是银线无甚威力。
可那海棠花也紧接着凋零于虚无，而洛海棠更是噔噔噔连退数步，再度咳出一口血。
鲜血散作晶莹的血珠，融进了那片绯红光晕间，似乎让红色愈发深妍了。
几乎同时，从不远处传来一声断天厉喝：“住手！”
一抹紫黑剑光无比狂暴地掠来，边缘激荡着血色的光华，像拉开了一道凄艳的慧尾。
齐红羊和颜青青对视一眼，也反应过来，纵身而起，就要攻向蔺九星。可五官王和宋帝王又不是稻草人，他们自然各自接住厮杀。倒是东方鬼帝顿了一刹后，才催动血衣萧子陵跟着对齐红羊和颜青青出了手。至于为何顿了一刹，是他本打算对洛海棠出手，可转念一想，有蔺九星在，自己还是不要瞎掺和了，万一惹其动怒就不好了。反正，在他心中，蔺九星也根本不可能失手。别说一个洛海棠，纵使再来三个，定然同样是无济于事。
东方鬼帝这般想，自没什么问题。
洛海棠当然不会这么想。
她相信，一定会有生机。
她相信，如果是阿染在这也一定会这样相信。
所以。
她毫不犹豫地出手。
右手持剑指前，左手轻按于剑柄，绯红光晕丝丝缕缕地汇聚。
剑尖直指蔺九星。
一如她倔强的眉眼。
这是朱颜剑诀的起手式。
扫茫然。
谁教的？
当然是陆念情教的。
他挑了三式。
最适合洛海棠的三式。
画星帘，扫茫然，凋朱颜。
不久前。
借以伤东方鬼帝的，便是凋朱颜。
现在，就是简单而纯粹的扫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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